那胖子摆手道:“这你就没见识了,万工大会声称是请了当今天下武功最强的十个人,可十人里面没一个是魔教中人,这可不是打魔教宗主的脸面?魔教少不得要把那十人统统杀了,狠狠打一把万工阁的脸面。”
这几句话传进陆襄耳朵里,她登时全身一凛,心想:爹也是那十人之一,魔教岂不是也要对爹下手?又想:爹武功盖世,魔教怎会是爹的对手。
只听那汉子道:“万工阁阁主虽是个那样的东西,可毕竟是名门正派,又岂会邀请魔教?可怜呐!方二爷好好一条汉子,正是武功鼎盛的时候,惨死在魔教手里,另外九人恐怕也要跟着遭殃了啊。”
旁边的瘦子道:“我看不见得,魔教宗主从来没自称过武功天下第一,甚至从不在江湖上露面,他的姓名,来历,相貌,江湖上一概不知,恐怕连魔教里面,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又怎会在意这些虚名?”
那胖子笑了笑,说道:“照你的说法,魔教宗主还是个淡泊名利的好人了?”他说话声音极大,茶铺中登时有许多目光投在他身上,那瘦子立时慌了手脚,连忙道:“我可没这样说,我可没这样说。”
有几人齐声问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魔教妖邪?”那瘦子“啊”的一声,站起了身,惊惶的道:“误会误会,在下兽族莫须有,不是魔教,不是魔教。”他连连说了几句“不是魔教”,茶铺中人脸上仍是怀疑之色,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这位莫须有说的话,却不是莫须有的,小女子听来,觉得很好呢。”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西首座上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子,众人眼中陡然一亮,但见她秀美绝俗,如新月清辉,光彩照人,又似碧潭秋水,清雅不可方物,令人不敢逼视。
陆襄心里喝了一声彩:好美的姑娘!这么美的姑娘坐在我对面,我方才怎没有瞧见呢?
茶铺中的男子都不禁要多看那女子几眼,只那胖子向她瞥了一眼,便此不看,目光盯着那瘦子,说道:“你倒是说说,这话哪里说得好?”他的话却是在问那女子。
那女子娉婷张望,奇道:“也没瞧见哪儿有狗,怎么听见有狗在叫唤?”这话言下之意,是在骂那目中无人的胖子,众人听她声音比洞箫还柔和,竟不觉得是在辱骂,只那胖子心头窝火,横她一眼,道:“我瞧你人模人样的,却像个魔教妖邪。”
那女子轻轻一笑,有如茶花初绽,更加秀美难言,众人心中皆想:这样一个美女,怎会是魔教妖邪?只听那女子道:“小二,结账。”放了一块银锭在桌上,小二应声道:“来嘞。”心中奇怪:这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女子也不等小二找钱,起身便走,众人见她长身娉婷,目光都无法从她窈窕背影上挪开。
陆襄正目送那女子,忽然间瞧见一片蝴蝶,又闻见淡淡的花香,那蝴蝶一只只的绕着人飞旋,似在与人嬉戏,又似在邀人共舞,陆襄大为奇异,伸手要抓一只蝴蝶,突然听见有人“啊!”的一声惨呼,陆襄惊了一大跳,转头只见众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脖子上的一条口子,在不住往外涌血,顷刻间蝴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茶铺里的众人已死成一片,只剩下那瘦子、小二和陆襄心惊神眩的呆呆站立。
陆襄哪见过这可怖的场面,登时吓得脸色惨白,心里突突狂跳,脑里一片眩晕,耳中只听见那瘦子颤抖的声音:“是……是魔教……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