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三姨说,葛家儿子昨天才看到你的照片,今天人就过来了,应该是对你很满意,要是你们能成,他以后肯定会对你好。”
林禾苗不闹不吵,神色平静:“成不了,我不同意。”
榆木脑袋!
根本说不通,吴树凤气得面红耳赤:“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俊俊没钱做手术?”
“差多少钱?”
“该借的都借了,还差二十多万。”
少女木着脸,冷静沉着:“我会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吴树凤根本不信,觉得她就是故意拖延,心里气得不行,这档口,她发作不得,忍着怒火求她,“俊俊那里不能等了,得马上做手术,禾苗,就当妈求你了。”
她面无表情,不肯松口。
吴树凤恨不得撕开她的嘴:“你就这么狠心?俊俊可是你的亲侄子。”
她神情木木的:“我就不是你的亲女儿吗?”
女儿哪有孙子重要!
见她如此油盐不进,吴树凤只得半劝半哄:“你先嫁过去,反正你年纪也没到,领不了结婚证,等俊俊做了手术,就算你人跑了,葛家也不能怎么样。”
林禾苗不再浪费口舌:“我去借钱。”
吴树凤拽住她:“你能找谁借?”
“就算要卖,我也只卖给我想卖的人。”她甩开吴树凤的手,转身要走。
吴树凤气急败坏:“你给我站住!”
她没有回头。
俊俊被争吵声惊醒了,他坐起来,揉揉眼睛,迷迷瞪瞪地喊:“姑姑。”
林禾苗站住了。
“姑姑,”俊俊有点委屈,瘪瘪嘴,“你是回来看俊俊的吗?”
她转过身来,眼眶通红:“是,姑姑是回来看俊俊的。”
不然,她不会再进这个家门。
“禾苗,”方琼知道她心软,抓着她的手,哭哭啼啼地哀求,“禾苗,嫂嫂求你了,你救救俊俊,你救救我们俊俊。”
她把方琼的手拿开:“我去筹钱。”
她从房间里出来,路过堂屋时,目不斜视,无视了那一屋子毒蛇一样的目光。
吴树凤也追了出来。
葛家那边就有人吱了个声:“人怎么走了?”
吴树凤支支吾吾,没法解释。
刘胡春面子扫了地,很不满,说话夹枪带棍:“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
吴树凤对这门亲事还没死心,赶紧安抚说:“春姐,小丫头不懂事,回头我再说说她。”
刘胡春本来就不满意这家的闺女,谁知道她有没有自闭症,瘦巴巴的,一看就生不出儿子。
“我看还是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家这丫头,别看闷不吭声的,脾气大着呢。”
起身,甩手就要走。
葛建涛坐着没动:“妈,先处处看吧。”
瞥了他一眼。
他起身,走到吴树凤面前,态度诚恳:“婶儿,我县里还有套房子,有一百四十几平,我和我妈也不过去住,要是我和禾苗能成,你们要不要搬过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一个糖衣炮弹扔过去,把吴树凤仅剩的那点良知彻底炸没了。
已经快八点了,街上没什么人,就几个小贩、几个外地来的游客、几杆孤零零的路灯。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鬼东西。”
一前一后两个人,前面是儿子,走得晃晃悠悠,后面是老妈,叉着腰边走边骂。
女士有点胖,声音洪亮:“我都不指着你考多少分,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混个高中毕业证回来,这很难吗?啊!”
这不老老实实混高中毕业证的正是宋宝宝同学,他妈邹秀萝刚刚被学校老师约谈了,谈完之后,就跟吃了火药似的,炸了一路。
“你不学习也就算了,你还影响别人。”邹女士怼着儿子的后背戳,恨不得给他戳个洞出来,“你上课就不能安静点,你不想听你就睡觉,你好意思拉着别人跟你打牌?”
宋宝宝觉得很冤枉啊:“不是我拉的,他们自己想玩,我还能拦着他们?”
“你还顶嘴!”
邹秀萝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她生这小子的时候是高龄产妇,要了她半条老命,瞧瞧这生的是个什么玩意!
重男轻女果然要不得,遭报应了吧。
邹秀萝捏捏后颈,感觉自己要中风:“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就因为你,我在你们班的家长群里都抬不起头来,被你带坏的那几个同学的妈妈,都好几次给我发一坨屎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