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抓住连芽儿的肩膀。
“芽儿,你看你花儿姐姐,人家就要嫁入孙家,去县城里住,以后一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一大堆丫头仆妇的让她使唤那。你老姑和你朵儿姐儿以后也要过神仙才过的日子。你再看你枝儿姐和蔓儿姐,都是大脚,在咱家就只能蹲在灶下烧火,下地干活,以后嫁了人,也是给人做牛做马……”何氏在哄着连芽儿。
连蔓儿被气笑了。
“二伯娘,我和姐看咱是一家人,帮你干活,你不感谢,还说话伤我们。你也是做长辈的那!”
“这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回去吧。”周氏冲连蔓儿道。何氏是个混不吝的,连蔓儿又不像过去那么柔顺,两个要计较起来,在李四奶奶面前,丢的是连家的脸。
“行,那我和姐先回去,奶你有活叫我们。”连蔓儿眼珠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周氏的意思,就格外柔顺地笑道。不为别的,只为在外人面前留个好印象,这个基本的常识她是知道的。
连蔓儿和连枝儿离开了上房。
上房里,连芽儿流着眼泪,“俺,俺要过花儿姐那样的日子。”
连蔓儿和连枝儿回到西厢房,刚坐到炕上,就听见上房里传来连芽儿杀猪一样的惨叫。
“就是这样,对,慢慢地走。”李四奶奶、何氏、周氏鼓励的声音。
连蔓儿和连枝儿对视了一眼。
“姐,咱要争口气。”连蔓儿道,“就算是大脚,咱也要过上比她们更好的日子。”
“蔓儿,我听你的。”连枝儿道。
“还有我们。”五郎和小七从外面跑进来道。
几个孩子就笑成了一团。
…………
从那天开始,白天里,连蔓儿要看着连芽儿一边哭,一边扶着墙,一步步地挪动。到晚上,还时不时地被连芽儿的哭声给哭醒,。连蔓儿有些后悔那天太过好奇,让她有了心理阴影,因着连芽儿的哭声,她接连做了两天的噩梦。直到张氏反复向她保证,绝不会给她裹脚,连蔓儿才好些了。
不过为了避免看见连芽儿的“刑走”,连蔓儿每天都早早出门,借着挖野菜的由头,和五郎、小七到田里去。
因为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南山后面一条小河涨水了,好多同村的孩子都跑来,在水里摸鱼摸虾。五郎和小七也用蒿草编了几个鱼篓子,下到水里抓鱼,连蔓儿也跟着他们一起,但是五郎不让她下水。
“水凉,娘说了,不让你下水。”五郎道。
“那我去后山那边看看,上次咱们看到的酸枣树,现在那枣应该都红了。你们在这,我去摘枣。”连蔓儿就对五郎和小七道。
“姐,我陪你去。吧”小七立刻道。
“不用了,那离这不远。”连蔓儿捏了捏小七的脸,“你和哥别往别处走,我摘完了枣,回来找你们,一起回家。”
连蔓儿的伤好了很多,这些天和他们一起长在田地里,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行,蔓儿你也别往远处去,摘了枣就回来。”五郎道。
“嗯。”连蔓儿点头,提了篮子就往山里边走。
因为下过雨,地上长出了许多蘑菇来。不过,也许是因为土壤的关系,三十里营子周围的山里蘑菇并不多,而且多是狗尿苔,是不能吃的,还有一些草菇,也不好吃。连蔓儿的眼睛在地上逡巡,她要采的是一种特殊的蘑菇。
马勃,俗名叫做马蹄包,一般长在湿润的沙地上,呈圆球状,是菌类的一种,前世的时候,外婆曾带着她采过马蹄包。马蹄包没成熟是白色的,成熟了就会变黄而且干瘪,里面是海绵状的组织和细细的粉末。这个东西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尤其是一种极佳的止血良药。
连蔓儿慢慢走着,不时蹲下身,将一个个马蹄包小心地摘下来,将上面的沙粒、杂物擦抹干净。那些已经成熟干瘪的,就放进随身带着的一个瓷瓶内,还新鲜的,则是放在篮子里,回去等晒干了再收起来。
乡下人家,干粗活的时候难免割破手脚,这个东西是应该常备的。
连蔓儿并没有朝她说的有酸枣树的地方去,而是往左转,一边采马蹄包,一边朝山湾里去了。她要先去看看那些野葡萄。
上次来采苦姑娘儿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后山的很多壕沟里长满了灌木,其实就是野葡萄。估计还要一些日子才能成熟,但是连蔓儿想来看看。
野葡萄即便是成熟,果子也是涩的,无法生吃,因此这里的人们都将它当做是一种无用的灌木,也不去管它。但是连蔓儿却有一个想法:野葡萄能酿酒。上次在镇上,她看到有几个卖酒的铺子,卖的多是些烧酒、曲酒,还有绍兴黄酒,只有一家店里有葡萄酒,掌柜的管葡萄酒叫做琥珀酒,价格比别的酒都贵些,听那掌柜的说,琥珀酒是从西域那边运来的,很稀少,很受达官贵人们的欢迎。
如果将这些野葡萄都酿了酒,到时候的收获就不是几两银子了。连蔓儿心中想着,脚下突然一绊,打了个趔趄。她忙压低重心,一只手挥舞之间抓住了一段树枝,才稳住了身子。
“哦……”树枝轻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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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脚这件事,现在看来很残忍,很不美,但是在当时却是“美丽的折磨”。胖纸弱颜曰:那如今的花样百出的各种减肥,在将来的人看来,会不会也是一样。
所以,弱颜打算还是继续做胖纸吧,健康才是最好。Y(^_^)Y大家一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