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想或不想。何况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是能多出去溜达便更好了。”洂清浅望向消失于天际线的柱子,目之所及,只有星星点点的流光时隐时现。
“也许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去了。”羲辞的脸上出现了调侃的笑容,然而本应是一句玩笑,清浅听到后,却觉得羲辞的笑容掺杂着几分落寞。
“看来师父并不向往在梦泽的生活。”
“清浅可曾听过,乘天地之正,以游于无穷。笼中如何能称之为向往之地。”
“向往之地啊...我亦不喜这笼子。”她应到。
“人们以为去了梦泽便到了终点,其实那里,却只是开始而已。”
羲辞复又望向天际边隐约浮现的那几根柱子,依旧神情萧索。
“那柱子间的裂缝会越来越大吗?”洂清浅挑眉问道。
“会。笼子怎么可能永远保护他们,安定的太久了,人们的记忆也是短暂的。”
所谓的“笼子”,其实是在凌州大陆内对于无形城墙给出的一个具象化称谓,指的便是那隔开凌州大陆内陆的“柱子”。谁都不知道哪些柱子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是它一直存在着,并且像数个大笼子一般将大陆分成了五块,只留下了一条通道。
据说连接的通道形成原因不明,但却会自行分辨人群所属地,曾有人试图避开通道穿过这些柱子,其结局不是在柱子下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就是连尸体也没有了。
由此,也自然而然的在凌州大陆上产生了一个主国三个附属国和最北边的冰原。四个国家分别是梦泽、若虚、问寒、巧轼,并依次排列了居住的阶级。
“所以笼子是梦泽的先人设下的?笼子外又是什么?他们在害怕什么呢?”洂清浅像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太难得了,今日,羲辞居然回应了她关于笼子的问题,而不是把她哄走。
“害怕改变。”
羲辞忽然间笑得很灿烂,几缕发丝随着微风飘扬,精致的眉眼半边隐匿在黑暗之中,锁骨裸露,似是有一块与其他肌肤颜色略有区别的纹饰在上面。他本是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却透出几缕暗紫色的光芒,眼波流转之间显出无限风情,即便丹青也不能描摹一二。
妖孽!洂清浅脑子里又冒出这个词,并且再也甩不开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师父有这个属性?
“改变吗?那师父是因为神殿安全才呆在若虚的?”
不置可否的眼神,羲辞并没有回答她的疑虑而是反问了一句:
“神殿不好吗?”
“挺好的,我喜欢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羲辞听了,闭了闭眼,雍倦且优雅,他很满意从她嘴里吐出的这个答案。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距离突然被拉近,那眼中的柔和静谧绵荡,轻抚发丝的手传来让人心安的温度。
此时的他神情认真而专注,似是一往情深,周身仿佛被月光镀了层银白。
距离只在咫尺,洂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羲辞怔了,移开眼神,掩去了星眸中透出的那点悸动。
师父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撩而不知自,怪不得燕胚胎被他吃的死死的…洂清浅暗自腹诽一番,思绪飘到了最近一年的祭神大典上。
七个月前。
辰月,雪消已净,春意盎然。祭神大典开始,这也是为数不多通道开启的日子。大陆上来参加盛典的人们可在离神殿最近的城市落脚,场面热闹非凡。且经过层层筛选最后获得胜利的三个,则会由神殿中的接引神官验明身份后,乘坐湖中唯一的一艘渡船来到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