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末秧前来是为了公叔痤,嬴渠梁心中一直不安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内心就已经对眼前的末秧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这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敢问先生,如何看待公叔痤?”
末秧随口道:“不过尔尔,于魏国而言没什么大用,基本被榨干了,无非就是颜面和情感的问题。”
“那于秦国呢?”
“于秦国而言关乎国命,当慎之。”
末秧的分析和嬴渠梁所想不谋而合,这才是旁观者清,秦国下一心复仇,根本没人去仔细分析过公叔痤当下的价值。
嬴渠梁一拍大腿,当下抱拳道:“先生火眼金睛,与渠梁不谋而合,当下虽然劝说了下不去斩杀老公叔,但接下来渠梁不知道如何去做,还请先生教我。”
嬴渠梁态度恭谦,一旁烤火的赢虔冷哼了一声道:“还是一刀砍了好,忒麻烦,六国要战,我便率军和他们战,怕个鸟,窝怂,不得劲。”
其实末秧还是挺喜欢赢虔这种性格的,性子直,忠君为国,虽然在一些事情观念很固执,人虽然粗枝大叶,心地里却是明亮的。
“左庶长说的对,一刀砍了最简单,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战死最后一个老秦人,一样还是要战!”
“对,你看,先生年纪轻轻都懂得这个道理,你都一国之君了还不懂,嗨~”
末秧的一句玩笑话,赢虔当真了,而且还没转过弯来,这性子也着实可爱。
嬴渠梁知道末秧实在逗笑,便对赢虔道:“先生的话你没听懂吗?老秦人都战死了,还要战,拿什么战?”
被嬴渠梁这么一说,赢虔才恍然大悟,瞪了一眼末秧嘀咕道:“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弯弯绕绕的,不是什么好鸟。”
赢虔声音虽小,但屋子就这么大,嬴渠梁和末秧自然听得见,嬴渠梁很尴尬,末秧倒是无所谓。
言归正传,嬴渠梁将泡好的粟茶递了过去,茶杯飘着粟米的香味,口感尚可,就是有些苦涩,毕竟都是没有加工过的老茶树叶,就这样的茶在当世都只有王孙贵族喝的起。
“如秦公之前所言,杀一俘虏,当下是痛快了,也能够解除秦国下的悲愤,然六国齐聚,秦国危在旦夕。”
听见末秧吵嬴渠梁的剩饭,赢虔就觉得不耐烦,冷哼道:“不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