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见王嬷嬷出来连忙打了招呼:“嬷嬷安好,这些事本应该奴婢去做,大晚上的让嬷嬷受累了。”
王嬷嬷看了小兰一眼扭过头去淡淡的道:“大家都是郡主手底下的,何来什么应不应该呢,以后经心服侍郡主就是了。”
小兰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此时恰逢双喜捧着脸盆进来要去送去给宋颜净面,她笑嘻嘻的和王嬷嬷打招呼:“这么晚了嬷嬷也在阿。”
王嬷嬷嘴角带了一些笑:“郡主说天气热的很,所以让我差人送些冰块过来。”
两个人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仿佛之前从未有过龊语一般。
小兰见双喜端着脸盆连忙上前想接过来:“双喜姐姐,我来吧。”
双喜不动声色的绕过了小兰伸过来的手,她笑嘻嘻的:“不用了,郡主习惯我服侍了,还是我来吧。”
然后双喜冲着王嬷嬷笑了一下:“郡主还在里头等着呢,我就先进去了,嬷嬷慢走。”
王嬷嬷面上也挂着和双喜如出一辙的公式化微笑,她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辛苦双喜姑娘了。”
双喜一直保持着刚刚的笑容:“那我就先进去了。”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谁也没有在说话,双喜施施然的端着脸盆进屋了。
王嬷嬷掸了掸衣服,气定神闲的往外走,小兰连忙福了福身:“嬷嬷慢走。”
双喜进了屋子轻车熟路的把脸盆放在架子上,她一边往脸盆里面撒花瓣一边招呼宋颜:“小姐,水是温的,快来净面吧,要不一会就凉了。”
宋颜撸起袖子便把手伸进了盆子里,双喜轻车熟路的站在旁边从宋颜背后拢住宋颜披散的头发。
宋颜一边拿着帕子擦脸一边小声的和双喜说话:“你还是在里屋的小塌上睡,小兰在外间的塌上。”
双喜一边接过宋颜用完了的毛巾一边笑嘻嘻的说话:“我还以为要被撵出去了。”
宋颜那手指头轻轻的戳了双喜的脑门一下,她笑嘻嘻的插科打诨:“怎么会呢,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外间睡,离了你可是万万不成的。”
双喜从小跟着宋颜,自然知道宋颜是在说笑,虽然如此但还是被哄得心花怒放。
宋颜这边倒是风平浪静,乔氏那边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月清苑
小兰走了之后乔氏命人吹熄了蜡烛,可是一躺下脑子里就是小兰说的话,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却怎么也在睡不着了。
月光从床帐外透了进来,白晃晃的光正好透在乔氏脸上,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突然,乔氏猛的一下从塌上坐了起来,她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朝前看。
她总感觉宋颜不会白白吃了亏认栽,现在果然应验了,一想到这乔氏就急得百爪挠心,她恨不得变成小兰亲自去查探消息。
也许是乔氏的动作过大,谁在外面小塌上的小丫鬟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幔前询问情况:“夫人,你怎么了?可是要喝水吗?”
乔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答非所问:“老爷呢?还没应酬完?”
守在床幔外面的小丫鬟沉默了一下犹犹豫豫的道:“老爷.....老爷他应酬回来便歇到......歇到孙姨娘院子里了。”
乔氏恨恨的磨了磨牙,不知道孙氏那个小贱人用什么手段勾住了宋怀远,现在宋怀远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月清苑了。
想到这里乔氏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孙氏捆起来打一顿找个人牙子发买了。
小丫鬟见乔氏久久没有动静心里犯嘀咕,她小心翼翼的接着问道:“夫人?”
乔氏深吸了一口气,她攥了攥被子:“你去,把陈嬷嬷叫过来,要快。”
站在床幔边上的小丫鬟愣了一下:“现在吗?”
乔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然呢?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小丫鬟嗦了一下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陈嬷嬷半梦半醒的听见似乎是有人在叫她,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谁啊?有什么事?”
外面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飘了进来:“陈嬷嬷,夫人有事找您,让您现在就过去。”
陈嬷嬷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夫人有什么事?”
小丫鬟摇了摇头:“夫人没说,只是让奴婢来叫嬷嬷过去说有事吩咐。”
陈嬷嬷坐了一会儿头脑清醒了一下,她缓过神来便坐到床边弯腰穿鞋然后匆匆的披上一件外衣抬脚便往乔氏屋里走。
陈嬷嬷一挑开床幔就看见双眼圆睁的乔氏,猝不及防的被乔氏这幅模样吓了一跳,她心里一骇:“夫人,你怎么了?”
乔氏有点缓慢的扭过头来看向陈嬷嬷:“嬷嬷,我睡不着了。”
陈嬷嬷放下挑着床幔的手,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上拍了拍乔氏的肩膀:“老奴就在这陪着夫人,安心睡吧。”
乔氏摇了摇头:“嬷嬷,你说宋颜她到底想做什么?我现在心里慌得很。”
陈嬷嬷立刻明白过来乔氏为什么深更半夜的睡不着觉了,她连忙安慰道:“夫人放心,老奴已经让小兰时刻的注意着摇月馆那边的风吹草动,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小兰会立刻想法子给咱们报信的。”
乔氏还是觉得心慌,自从宋颜上次一反平时温温和和的常态,突然凶相毕露的全然不顾乔氏的脸面对大乔氏和刘墉动了手之后,乔氏心里又惊又怕的连着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好不容易才把精神养好了一些,眼下查探到了宋颜似乎要对自己姐姐家下手,乔氏不做噩梦了,这一回干脆就连觉也睡不着了。
乔氏一想到这件事就脑仁疼:“我这心里还是慌得很,压根儿睡不着觉,陈嬷嬷,你明个儿去请一个靠得住的郎中,我得吃几副汤药好好的调理调理身体。”
从第一次撕破了脸之后乔氏就觉得宋颜越来越难以琢磨难以控制,宋颜不在像从前一样沉默顺从,而是在自己面前变得锋芒毕露。
宋颜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在自己面前展露真面目了,这一点让乔氏很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