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若,是江大的学生,我有个朋友叫夏鸥,不,夏烟,但是似乎也不对,总之我有一个朋友,她是谁不重要,反正是我朋友。
我的破烂成绩考进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学校,选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专业,认识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朋友,她被逮捕了,听说当天警察荷枪实弹的破门而入,对一个杀人嫌疑犯这个阵仗必须大片,阵容必须强悍。
我很久没有再见过她,她在我的生命中就像流星一闪即逝,我不是被徒留下来最惨的人,论比惨大赛的真正冠军应该是俞建风,她的医生,她的男友。
有一天她带回来一把男士的伞,我以为她终于开窍谈恋爱了,但后来我只看到她的一些不安,很反常。
下午的时候她下定决心来找我陪她一起去还伞,我正好想看看是哪个人想泡她,后来听说对方在四院,我心想疯子配傻子,这可真是绝配。
后来我见到那个人,他不是疯子,是个医生,学生和医生,还是精神科医生,两个感觉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居然能认识,我觉得有些迷,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迷,是戏,都是刻意安排的戏。
当时我看他关切的样子,分明就是喜欢她,这种小青年情窦初开的样子我见太多,夏鸥不亏是汉语言的学生,完全是传统的代名词,虽然她不喜欢我开他们的玩笑,不过我觉得撮合这两个人在一起一定很有趣。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傻子。
我后来跨专业去考心理学,我的周围充斥着从事这方面的专家,考证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俞建风自从那件事之后病的不轻,我约俞建风过来准备给他做咨询。
我的老师告诉我做咨询的位置很有讲究,要和对方保持直角关系,因为面对面的交谈用来谈判较为适宜,肩并肩的话则是好友的关系,但我今天是以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来约谈他的。
他本来不知道我叫他来是做咨询的,被他拒之门外的医生和咨询师太多,我只有高举朋友的大旗才能约到他,我安排他就坐指定的位置后,开始按部就班的循例谈话,第一次做心理咨询,我有些紧张,尤其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专业人士,虽然是个病了的专业人士。
病了的专业人士,说到底还是专业的,就像他当初说疯子不是傻子,病了不代表专业技能废了,他很快就意识到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心理咨询师会谈切忌转笔,翘腿摇摆吗?”他摆出前辈的姿态。
我放下笔干涩涩的回复:“知道”
“说说看”
“怕对方万一有强迫症,他的注意力会被转移到我的身上,不利于面谈”这一点我当然是知道的。
“还有一点,也许这是你无意识的举动,但我很清楚这不是你的无意识举动,你在紧张,你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