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但不愿相信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我第一次，因为上位者的自私收起了玩笑的嘴脸，回绝小皇帝，气到小皇帝再次准备将我打入天牢。

也正是这个时候，缠着绷带，穿着黑色官服的李当垆，推门而入。

我差异的看着小皇帝叫着李当垆的名字，将他如何使苦肉计让席盛牺牲自己保全了他，如何和太后谈判保证二十年内不再踏足日辉城，又是如何用自己二十年的时间，给了我自救的机会。

我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该厌恶他，他可以为了我，牺牲自己二十年的自由，做小皇帝手里风筝，也可以为了自己，随意牺牲掉一个跟了他那么久的人。

小皇帝满脸都是有趣的神色“当垆他，可真是我的宝藏男孩啊……”

我看着和最初见到的他别无二致的微笑，心里一阵难过。

“百老板，跟着我，也许是你唯一的选择了”李当垆眼中的笑意没有褪去。

“百两金，虽然吧....当垆是骗了你，但你要搞清楚，最初并没有问他身份的，也是你”小皇帝坐下擦拭自己手中那只甲虫的壳。

“如果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我问站在那里的李当垆

“如果是你，大概也不会吧……毕竟，我对于这次的计划，也是没有把握的”

我顿时怒火中烧，当着小皇帝的面，给了李当垆几巴掌。

“啪！”小皇帝扔下手里的虫子坐直了

“这一下，为了你骗我，让我成为了一个杀人凶手！”

“啪！”

“这一下，为了因为你而死去的席盛，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

当垆任由我打，小皇帝也特别开心的看着热闹，虽然听懂了里面有暗示他，但也乐的不在意。

我从来没有在一瞬间那么讨厌过一个人，本应该感到羞耻，感到难过的人，在这里，微笑着任由我动手。

那个在牢里和我讲述痛苦的人，真的会痛吗？

“其实，你也没有资格替席盛揍我”李当垆抓住我的手，脸上的笑终于退去，满是认真。

“席盛的死，是他自己最后的选择，我，并没有逼他，你说我决定了他的生死，可你不知道，他在给我下药让我抓狂，是要逼死我的，但最后，他还是冲了出来，选择用自己的生命，结束这件事”

我默不作声，李当垆继续说

“在五马分尸前，我去看过他，他，对我说，值得”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在李当垆发病的时候，默默陪着他了……

是啊，我用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妄图纠正一个古代人的思想，本身，就是没资格的......而我又是谁呢？敢大言不惭，充当救世主的角色。

我眼中泪光闪烁，为一个生命的消逝，也为了这些古代人，傻的可怜的执着。

我蹲了下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这么默不作声地为了自己的冲动与傻兮兮的自以为是，为了自己把人还是想的太简单而流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当垆蹲下来，用手盖住我的头，表示安慰的拍了几下。

我甩开他的手，稳定好了情绪，抹了一把脸，跪在小皇帝面前

“我，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