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记着,此次下山千万别惹祸,你要去的是长安城,可不是三清门,出了事没人给你兜着。”
龟仙人言辞犀利,处处透露着警告之意。
一想到王谨入门以来的所作所为,他便胸口憋闷,想抽!
“师父何出此言?
弟子一向稳重,这十余年来几时在外面给您惹过祸,您莫要污蔑于我。”
王谨挺直腰杆,义正言辞,说得自己都信了。
竹椅边,龟仙人看着王谨言辞诡辩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若非其天赋绝佳,一手画艺更是让他欲罢不能,他早就将之踢出师门。
“师父,您放心吧,徒儿有分寸。”
王谨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何况就算发生点意外,又有何妨呢?我又不是大圣,不会把天给您捅个窟窿的。”
“你……”龟仙人手指颤抖的指着他,这浑小子还想捅天?
“师父,别动怒。”王谨上前两步,伸手一把包裹其手指,没皮没脸的笑着:
“请保持住您仙风道骨该有的矜持......
“诶诶诶!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师父!您掏拂子作甚!”
王谨吓得连连后退,“诓”,脚后跟撞上门槛,他眼睛一亮,一式鲤鱼摆尾的风騒转身,就要夺门而去。
“嘭!”正在这时,大门突然狠狠的关上,王谨撞了个正着,“嘶”的一下,捂着额头,表情痛苦。
眼见大门彻底封闭,王谨心里咯噔一下,慢慢扭过脖颈。
四目相对,龟仙人挺翘的八字胡一颤一抖,像是在他的心坎上跳舞,王谨背靠门框,双手抱胸,表情惊恐:“师父,不要!
不要逼我动手,啊不,动口啊喂。”
“混账,你动口试试?”
龟仙人吹胡子瞪眼,白须乱舞,举着拂尘就当臀砸下......
一个时辰后。
王谨手捂屁股,表情凄惨惹人怜。
他有好几次都在唇口半张,施展仙术的边缘,可还是悬崖勒马,忍住了。
因为他深知,那样下场只会更惨。
“师父,徒儿告辞。”
王谨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拱手道别。
“等会儿。
这是我三清门的请柬,七日后长安有一场婚事,是否参加在你,不过凭借此贴,可以在白玉京食住七天。”
龟仙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红色喜帖,随手递出。
“有这种好东西,不早说?”王谨脸色一喜,一把接过。
分明刚才还是悲凄哀怜媛,现在却似风花雪月郎,表情转换毫无表演痕迹……
王谨看也不看,直接把请柬揣入怀中,他只是将其当作白嫖卷,至于谁人联姻,他毫无兴趣。
“走了,老不羞。”
王谨道袍一甩,转身一脚跨出门槛,背对龟仙人挥了挥手——
这波不亏。
龟仙人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负背,走出三清殿门,站在云雾缭绕的山巅,俯瞰向落日黄昏中的北方。
只听喃喃轻声:“异象再现,乱世就要来了啊。”
……
……
午时三刻,长生殿。
王谨坐在正上方的软卧上,翻阅着画册,扫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杯子,正要出言倒茶。
余光一瞟,便见门口迈着小短腿的少女走来,顿时咽下嘴边的话,改口道:
“绮娥,给为师沏一杯茶。”
如果收徒不是为了使唤,那将毫无意义。
“是,师父。”澹台绮娥走上前来,娴熟的沏好茶水,恭敬的双手递出,“师父,请喝茶。”
“嗯,乖了。”王谨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笑眯着眼,越发觉得自己赚了。
放下茶杯,又让小徒弟倒满,王谨顺手就要揉向少女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