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和钰姐儿乘上仙鹤,朝周边的几个村落去。
秋意正浓时,那天瓦蓝如洗,更衬得鹤影清浅,轻风素色黛描,绘山峦微醺。
贪看那几分色颜,论数层林染尽红鬓,叠翠流金,娇宠出三分艳七分媚。
蓬茅低檐,浅溪翠草,麦谷铺地金黄,溪头妇人教女浣,田间径相问谷丰,牧童归处短笛扬,本为一世种田人。
若为一世种田人又该如何?林洛自问。
曾有诗人欲寻一桃花源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然则,幸福与否,只有个人自己的缘法吧。
石头有石头的追求,玄参有玄参的所求,种田人求个风调雨顺,丰衣足食……修炼之人呢?求个长生,长生了呢?
此一发不可收拾乎,罢了,罢了……且行且珍惜眼前吧。
家族任务中视察的几个村庄皆看似顺遂,其间有四五名猎户,暴病而亡,且无啥规律,只当是疾病祸福,除家属悲痛欲绝之外,外人也没有多想。
只他们原是不知这山中有一魔头,诱人魂魄,杀人于无形。林洛自也不会多事告知,何必徒增他们担忧呢?
当回毒蟒山时一并禀于家族,让他们多留心,以防再发生这类事。
很快,任务完成,林洛和钰姐儿打算一起前往坊市看看,买些必须之物,特别是画符之用,不然身无灵符,总觉得不够安全。
再次踏入西山坳坊市,黑子变得兴奋起来:“哎呀,好久没回来了,西山坳甚是想念啊!”
“你想念还跟我们走干嘛,就留这不好吗?”丑儿问。
“这里虽好却没有自由,我黑子是块有思想,有内涵的石头!世界那么大,我都想去看看!”
“抓小偷!抓小偷!”黑子正在抒发它一石头的雄心壮志,就被一阵急促的喊给打断了。
林洛只觉身边一阵风过,脚步一错,拉过钰姐儿,避开快速冲来的人影。又习惯性地伸手一揪,拎住个八、九岁的男孩。
那男孩衣衫破旧,面黄肌瘦,五指漆黑,对着林洛就是一阵拳脚相加,无奈力气太小,就是挣脱不开。一双黑白大眼狠狠地瞪着林洛。
这时,后面那喊贼之人跃了过来,也不怪他一个炼气六层之人追不上一个练气三层的娃娃,这坊市之内,人员众多,可谓之: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那娃娃虽只有练气初阶,但胜在瘦小、灵活,像只泥鳅一般,直往人多的地方钻,可苦了后面追地那个傻大个,冒失鬼了!
没错,追来之人林洛认识,正是那一箭差点射中她脑袋的冒失鬼。见是他,林洛都后悔多事了,活该他被偷才好呢!
“多谢姑娘出手想助!”那青年公子躬身道谢,抬眼一看,顿时脸颊通红,“是姑娘呀?”
又呐呐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钰姐儿捂嘴笑出声来:“大哥哥认识我洛姐姐?”
“不,不认识!”那青年被笑得更是不知所措了,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在家中与一众姐妹相处时的淡然。
“好了,钰姐儿,别笑了。这位就是那位箭法一流的公子!”林洛自是和她讲起过差点被一箭射中的事。
“哦,就是那个冒失鬼啊!”钰姐儿明白过来了,倒是林洛有点不好意思被叫破背后给人取绰号。
林洛把那偷儿往那公子手中一塞,道:“我们走吧!”说完便拉着钰姐儿准备走了。
“别,姑娘等等!”那冒失公子一手拎着那偷儿男孩,一手又去拉林洛。
林洛瞥了他一眼,道:“公子还有何事?”
那冒失公子摸摸鼻子,挠挠头,道:“还未请教姑娘闺名,还有向姑娘道歉,上次我确实是太冒失了,还请姑娘见谅!”
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吾乃陈家弟子,行十五,名文韵,见过姑娘。”本想双手作揖,又一手抓着个偷儿,便又是一通手忙脚乱,不知怎么是好。
那滑稽模样别说钰姐儿咯咯笑出声来,林洛也是忍俊不禁,道:“你先解决了自个的事吧。我名林洛,我们是左家人,这是我家九姑娘。闺名不便告知。道歉不必,就此告别,不打扰了。”
“唉,等等,等等,相逢自是有缘,我请姑娘们吃茶可好,就当是赔礼道歉!”
“公子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