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了笑。“别那只狗那只狗的叫，怪难听的，那只狗有名字。”

曹镇。“啥名字？”

江山。“狗东西。”

“蛤？”

曹镇挠了挠脑壳，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掌柜为什么好端端骂他。

江山哭笑不得，不得不解释一遍。“你蛤什么，狗东西，就是那只狗的名字。”

曹镇恍然大悟，然后……依旧感觉被骂了，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乖乖坐下来等吃饭。

聂小倩端着菜出来，见到曹镇不由询问。“东西呢？”

“狗……咳，东西在院子里呢。”曹镇挠了挠脑壳，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听到有人念叨，狗东西忽然窜了进来，看了眼众人，迅速奔向聂小倩脚边，疯狂摇着尾巴。

大妈笑了笑，丢了个骨头过去。

狗东西却没吃，反而看向聂小倩，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欢快的冲大妈叫唤，饿鬼投胎似的啃着骨头。

大妈啧啧称奇。“嚯，这小东西真有灵性，乖巧得很。”

江山看都没看一眼，拍开一坛酒，给大爷、曹镇倒上。“今天生意怎么样？”

曹镇摇了摇头。“黑水城还未解封，兽潮又快来了，除了原来几个客人，已经好多天不见生人了。”

江山皱了皱眉。“兽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汪？

狗东西以为叫他，抬起头看向江山，可等半天没动静，顿时迷茫的歪着脑袋。

江山哭笑不得，夹了块肉丢进狗东西嘴里，这才算了了这事。

话说回来。

狗东西原本很脏，在清月城那会，浑身毛发黏成团儿，看上去黑乎乎一片，没想到洗干净以后，颜色居然是纯白色的。

也不知道曹镇怎么洗的，那么一会功夫，居然洗的这么干净……

曹镇见江山看来，没想那么多，继续刚才的话题。“所谓的兽潮，就是蜕变失败的妖族，神志被雷劫泯灭，变得极度嗜血凶残，平日只是袭击过路旅客，可要数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它们就会陷入彻底癫狂，全部涌向外界吞噬见到的一切。”

“按照这意思……”

江山仔细琢磨，逐渐品出一些味道。“兽潮，其实就是一群脑子被雷劈坏的妖族？”

“呃……”

曹镇愣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想了想后，似乎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大爷活了大半辈子，对于兽潮更加了解，甚至亲身经历过数次，不由有些唏嘘。“兽潮每年都有，却也分大小，寻常年份不算碍事，城主出兵镇守四方，就能将灾祸拦在外头，可今年这大润年……诶，怕是力有不殆啊。”

“有那么严重么？”

江山从未经历过，心里没有一点概念，自然有些迷惑。“清月城离黑水城这么近，那儿重兵把守，要是真的遇到危机，调一些过来不就解决了？”

“黑水城？”

老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他们可不会帮我们，他们巴不得我们被屠城呢。”

“蛤？”

江山一脸茫然。

曹镇无奈一叹，指了指正东方向。“每个城池各自为政，清月城如果灭亡，黑水城就能顺势接管了。”

江山眉目一挑，还是有些不懂。“黑水城五大势力，不是也有人族么？”

“四对一，能有什么话语权？”

老人冷然摇头，带着一丝讥讽。“更何况，利益动人心，清月城这么一大块肥肉，黑水城里那些人……呵，指不定有什么想法呢。”

江山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嚼着。“这样肆意吞并，朝廷不管的么？”

曹镇嘿嘿怪笑，一口喝干碗中米酒。“奸臣当道、外戚为祸、宦官掌权，三方势力斗得不可开交，朝廷早就乱成一锅粥，哪还有余力管清月城死活？”

“这世道，还真是有够乱的。”江山摇了摇头，有些感触，就从听到的这些来看，乱世估计快要来了。

“这世道，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大爷感同身受，举起桌上酒碗一口闷掉，依旧觉着不痛快。

江山忍不住皱眉。“大爷，若是城主那边撑不住，我们难不成要逃亡么？”

大妈也是过来人，低低叹了口气。“能逃都是好的了，十二年前，隔壁镇子葛家村，人畜死绝、鸡犬不留，死了上千人，现在都还闹鬼呢。”

江山有些发毛，开始认识到事情严重性。“既然知道兽潮要来，为什么不先撤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