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安瑾怀怒吼道,更是要拔剑,却始终下不去那狠手,这毕竟是他叫了二十多年的母亲。
“你下不了手对吧?”黎氏看着安瑾怀犹豫的神情道,“就因为你如此踌躇,你注定不是天之骄子。”
现在,让哀家来猜猜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黎氏整理了自己的衣袍道:“是自卑?还是害怕?是觉得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着的平民之血,与他们格格不入?还是害怕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会容不下你,将你斩草除根,千刀万剐?都不对吗?那就是怕他们会夺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皇位!权势!名誉!”
“你知道你最可笑的一点是什么吗?”黎氏一步一步走近安瑾怀的面前,“你想着摆脱哀家,可你最依靠的也是哀家!”
“因为你不服,你想想你现在的起兵让哀家成为众矢之的的气势,与当日可是天壤地别。你何尝不想要这天下的权势,你不仅是怕哀家,更是怕他们两兄弟吧?他们手中的兵权你是不是觊觎很久了?你现在是无计可施还是在另寻他路?”
“我让你别说了!”安瑾怀一个长剑砍过去,却砍在可石柱上,长剑也豁然一个凹凹。
“看来,哀家是说对了,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哀家可真高兴啊!哀家真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毒死你!”
转而便走向了安瑾辰,“哀家想,大概瑾辰也知道了先帝遗诏中是你继承大统,对吧?心里很着急吧?你不仅是恨我,更是会恨你身边这位叫了二十多年的皇兄吧?让哀家来想一想,等哀家死后,你会不会成为皇帝?那你成为皇帝后第一个要杀的人会不会是你身边这位皇兄?还有,瑾裕会不会成为你当上皇帝后最大的威胁?你会不会对他动了杀机?”
“不会!”安瑾辰眼眶中已经是充满了对黎氏的杀机。
“不会?那感情好啊!”黎氏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上楼台,“那你最恨哀家的是什么?是因为杀了季敏儿吗?让你们夫妻阴阳两隔,那可真是哀家的罪过呢?可是,你不也应当庆幸吗?季敏儿的死给你造就了多少声势,就连起兵也成为了名正言顺,你可要尽可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啊。”
“你不配叫敏儿的名字!”
“哀家是不配,哀家不配……”黎氏说了之后更是狂笑了几声,“哀家这一生最佩服的便是先帝,先帝对人的计谋,哀家可是连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是怕哀家伤着你们吗?你们两个竟然各自手握一半的兵权,”
黎氏向安瑾辰看去,“不仅如此,还给你许了与太傅家的亲事,是知道不能弑师吗?虽然说太傅是个虚职,但却是是朝中权臣的老师,哀家注定伤不了你,你看看,先帝是多么疼你啊。你可莫要辜负你母妃给你取的名字,北辰星拱啊~”
“说道名字,那就不得不提瑾裕了,”黎氏缓缓走向安瑾裕,上下打量,“瑾裕,你可知道在那么多的皇子中,哀家为什么要将你归为膝下子?”
“因为哀家最喜欢你这个孩子,你出生皇室,本就富裕,但却无欲无求,众多皇子之中唯有你没有心机的孩子,或者说你从未争抢,事事顺应,这样的孩子是最好驯服的,可,”
黎氏眉间一笑,“也是最可怕的。哪个人没有欲望,而你不流于表面?是你真的如此,还是说,你的所用的欲望全部都埋在了心里,是你隐藏的太好?”
“哀家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所以啊,瑾裕,你要好好想想你自己和齐王妃的那些灾祸到底从何而来?”
黎氏缓缓走向了楼台,再次看了一眼楼下的千万尸首,只觉得如梦一场,不禁张开了双臂。
“这权势,就如同赌博一样,染上了一点,便再也戒不掉,越赌越大,最终赌上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