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朝阳回道,重新用破布包裹好那长剑。
琴师将那枚放在棋盒之中,手掌上的纹底也格外明显,“你家中人呢?”
“都不在了,”朝阳语气中的镇定却是非同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忧愁,“只有我一个人。”
琴师随之起身,走近了些,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朝阳,想起刚才这姑娘挡棋的气势,便直接问道:“你若是无依无靠,以后,你可愿意归入千容斋?”
朝阳不语,若是能够归入千容斋,至少自己不必在如此颠沛流离,又再次环顾了一番室内的情景,心中仍有疑虑。
面前这个胡子花白的琴师是否是真心愿意接纳她如此一个落魄的小姑娘的?
朝阳的迟疑不禁让琴师反问一句,“你是好人吗?”
“不是。”琴师的回答很是果断,“但我也不是一个坏人。”
千容斋收钱的时候,可不管那是好人还是坏人。
而这个回答也足以让朝阳迟疑,略有退步。
“你不愿意?”
“归入千容斋,就会和你一样强吗?”这是朝阳的条件,朝阳第一次鼓起勇气盯着那琴师的眼睛,无疑是给了琴师肯定的答案。
“会。”琴师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今后都要一直待在这里?”
“我只是收留你十年,十年后便是你今后的选择,但你必须要知道,从你归入千容斋的那一刻,你的过往变就是一张白纸,无人经过。”
“我并不等你多加思考,”琴师再次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一曲终罢,你就该告诉我答案了。”
琴声拨动,朝阳心中亦是千般思绪,可是,这是机会,让朝阳不再流浪的机会……
琴声急促,似乎是催人抉择,亦是一种临危受敌之感,抉择与否便在一瞬间。
“我愿意。”一曲未罢,朝阳已经告诉了琴师答案。
那个胡子花白的琴师姓千名纳,留有一女名为千栀,
千容斋的要求很多,识字习剑,通晓街巷,把脉问诊,朝中局势,大小阵营,江湖恩怨,门派所能……
之后,千纳逝世,却不许大办葬礼,甚至没有一位宾客前来吊唁。
后来,许灿回到了广陵,化名千灿,做了斋主。
千灿从不轻易见人,连朝阳也从未正面见过,千容斋的斋员都有各自分配的任务,常日也是十分繁忙,对于这位新的斋主也就并不多加好奇。
朝阳是千容斋最早的一批斋员,执行过很多的任务,从未有过失手,也是这个原因,她被斋主安排到许烟雨身边。
在寂寥无人时,朝阳也想过要不去找一找明月吧,千容斋有着最强的情报来源,就算是尸体,总归能找到的。
但,对亲情的恐惧要比亲情的相见更难以承担,你难道会希望那个看着你漂流到深海的人,之后抱着你的躯体擦着眼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