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歇下,陈嬷嬷赶着脚步去了清轩堂,安瑾裕此时也换上黑墨色的常服,一改往日的佩戴的银色束冠,反用一根黑色发带婉婉束起,发丝也从脖颈间披散开来,腰间的香囊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反而让安瑾裕有了些倦意,正打算合上书,陈嬷嬷也刚好进来。
陈嬷嬷并没有多余的话来传达,只是天气转凉,需要给许烟雨重新添置些衣物,安瑾裕眉眼适逢抬起,便合上书本回道:“嬷嬷定夺便好。”
安瑾裕不觉又细细思量了一下,许烟雨平日里的衣服的确有些寒酸,补充道:“料子就用本王平日里穿的那些吧。”
平日里对王府琐事不上心的安瑾裕,如今也能为了一个女子细细叮嘱相关事宜,陈嬷嬷会心一笑,便没有退下去的打算,趁着安瑾裕还未起身便再次问道:“殿下,您和王妃在西北城……”陈嬷嬷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思量一会儿便再次开口,道:“相安无事吗?”
“无事。”安瑾裕简洁直白,丝毫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随后便起身。
“您不是和王妃住在一起吗?”陈嬷嬷言语中夹杂着些喜悦,以为安瑾裕还听不懂自己的意思,毕竟安瑾裕怎么说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可能如此相安无事?
安瑾裕并没有注意到陈嬷嬷的话里话,反而想起了许烟雨中毒的事,便跳过了陈嬷嬷的问话:“这几日给她多做些补肝肾的膳食。”
补肝肾?陈嬷嬷一个没想明白,眉头不觉紧了几分,男子应该补肝肾,女子不应该补气血吗?
陈嬷嬷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再掩饰,“殿下,您是不是还没和王妃圆房?”
刚坐到卧床上的安瑾裕也没有想到陈嬷嬷会问这样一出,动作也停滞了几秒,耳边竟传来许烟雨曾说的“就算得不到殿下的心,早晚也会得到殿下的人”,默然间有些羞色,但还是极力平日里的镇定,语气却有些急促,“尚未。”
尚未,简短到不能再简短,贫乏到不能再贫乏,但却各位简单易懂。
此话一出,也在陈嬷嬷的承受范围之内,但陈嬷嬷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皇室里,圣上也有子嗣,秦王妃也是有孕在身,唯独齐王府里没有声响。
陈嬷嬷看着安瑾裕丝并不在意的模样,也不再作答,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如今快入秋季,安瑾裕的卧床上又铺上了一层被褥,窗外不觉传来几声树枝扫动的声音,虫声蛙鸣也渐渐淡漠,却给人以一种安全感,催促着人的困倦。
许烟雨在微雨阁也睡得十分安好,暖暖的被褥,暖暖的烛光,暖暖的檀香,怎么能不让人入睡呢?
次日清晨,晨光从窗外一点一点漫步道微雨阁,整个房间都变得无比明朗,许烟雨缓缓睁开眼睛,一阵朦胧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王府了,日上三竿,早已经过了辰时,若是在三个月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许烟雨缓缓下床后却不见一人来叫自己起床,此时一个丫鬟这才走进了微雨阁,询问一番才知道早在安瑾裕出征的那一日就下过了命令,可以不用拘束着许烟雨。
可见许烟雨眉目间的得意,原来是安瑾裕亲自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