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政策下来时,她立马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从无尽的生育中解放出来。一个收入微薄的农家,讲究不起那福气,可是她的体质实在是易孕。
两夫妻头几年还欣喜若狂,一举得男,村人羡慕嫉妒恨的都有,走在外面都觉得有面子。
穷苦的现实让他们无暇他顾了,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两口子夜里悄悄商量了许久,决定还是来问一问,这样一劳永逸。
那天唐菲菲和周主任上门普及科学生育知识,不还说了吗,没有百分百的绝对保证。还不如这样一了百了,再也不担心会怀孕了。
做好登记,唐菲菲让秦光明媳妇回家去,让她等消息,可以的话周主任会去他们家找她。至于结扎手术具体的事情等后续再谈。
送走了秦光明媳妇,唐菲菲盯着纸张发了一会呆。
还有两年,距离前世怀汉明的时间。
可是该怎么办呢,如果要生下汉明,秦越的工作和她的工作,都会被革职。
现在都还没有下海经商的概念,离不开家乡。
唐菲菲自认为没有经商的头脑天赋,耳根子软,被她娘说几句就奉为真理,她怕是被别人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秦越对工作那么上心,恨不得天天歇在那里,那些棉花就是他付出的时间、心血凝结的果实。
唐菲菲心疼秦越,他早出晚归,日晒雨淋,换回来的不仅是工作认真负责,还有乡里村民对他的认可与信任,单位领导的器重与同事的钦佩。
认真工作的男人眉眼间的坚毅,风雨雕琢的韧性,仿若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吸引着唐菲菲的目光,令人痴迷。
这样的明珠让他蒙尘,丢失一切,唐菲菲哪里忍心呢?哪里舍得呢?
将一个人从前途一片光明的坦途上自私的推下来,再重复那垂头丧气终日酗酒的邋遢模样吗?
唐菲菲心里焦虑,做不出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得欺骗自己,还有时间会想到办法的。
这不是一个1+1=2的题目,一时半会儿给不出答案,它像朵乌云盘旋在唐菲菲心底,不时会蹦出来提醒她。
只能压在心底,暗暗期待她的预想能否成功,总归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
人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做好自我建设,唐菲菲觉得压在头顶的铅云透出来一丝光亮,全身又有了力气。
她将写好秦光明一家情况的纸张折叠放在裤兜里,抱起小时明准备出门去,拴好门挂上铁将军,便朝着村里妇女主任周主任家走去。
“时明,跟奶奶问好……”
“唉,客气了,野奶奶呢不用叫,不用叫,菲妹子去哪儿呢?”村里的老人家慈爱的跟娘俩打招呼。
“婶子,我去周主任家里说点事,先走了,回头和您聊天。”
一路上,总会遇见零零散散的村民少不得耽误会功夫寒暄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