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国之界有一处名为留芳镇的一个小地方。但这个地方确是众多江湖浪子、富子贵胄常常聚集的地方。留芳镇虽有一年四季百花盛放的奇景,但这并不是吸引大家来此驻留的原因。
天下人人而知离留芳镇不远的万花谷中有一座壮丽的宫殿,宫殿里住的全是曼妙绰约女子,她们都是这座宫殿的主人的弟子,亦或者是仆人——也就是昆月宫宫主的婢子。
昆月宫在江湖上一直有着特殊的地位,自其第一代宫主华壁诗以来,宫中收留的全是女子,每一代宫主继承人都有着上一代宫主倾囊相授惊世的武功,其手下也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
即使百年来,昆月宫地处南界,鲜问中原江湖之事,但在南方也有大量的门派对也与其有着千思万路的联系,她们也逐渐成为了江湖屈指可数的几股势力之一。
如果仅仅是昆月宫有着显著的江湖地位,那还不足以吸引如此多的风流名士来此。让留芳镇来人这般络绎不绝的就是现任昆月宫宫主,有着绝世容貌的天下第一大美人的叶若初。
江湖传闻叶若初有着让四季之景、天地万花黯然失色的容貌,脂若凝雪、眉似兰梢、眼比星辰耀空更炫目,姿态婉同溪水让人神漾。可有些自称见过叶若初的人都说这样的比喻都不足以形容叶若初绝美容貌。诸如此类的传闻让所有的人都想一睹其芳容,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人聚集在留芳镇,期待有幸见叶若初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就说可以舍弃其他一切。有的人带来奇珍异宝献给昆月宫,有的带来家传武功放在万花谷,有的甚至驻扎在留芳镇等待着叶若初,可是在这些人当中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叶若初。
花瓣温柔的飘落在庭院的流水里。这是一条由山上泉水引下来所凿开的水渠,这条水渠如同腰束般连带着整个院落。庭院不大却有另一种别致的韵味,没有丝毫清冷的触碰质感。一体态纤柔的女子带着面纱站在水渠边欣赏着落英缤纷的风雅微景。
“宫主”,一个声音传来,一位绿衣女子手捧锦盒双膝跪拜在她的面前“启禀宫主,东陵剑侠徐问天向宫主进献家传剑谱一本,望宫主笑纳,还望······可以一睹······宫主芳容。”绿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放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花丛中劈出来,一位身着黄衣的娇俏女子在花林里出现,轻身飞起落在了绿衣女子的面前,绿衣女子吓得将锦盒丢在了地上,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出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烦扰宫主清静,还有,那种市井之徒也配见宫主!”白衣女子横眉竖眼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人。带着面纱的女子转过身来,她,就是让天下男人都甘为其奴的叶若初,江湖传言里这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东陵剑侠?不过又是一个躺在祖宗基业上的纨绔子弟罢了。”叶若初用内力将地上的剑谱从锦盒里吸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用力一催,剑谱便瞬间化为无数的碎片,叶若初的手轻轻一扬这些碎片便飘散在了空中,回过头来看着刚刚的景致对白衣女子说到:“灵笛,让她把这每块剑谱碎片都给我捡起来,然后剁了她的手,割了她的舌头,再废了武功,给我赶出昆月宫,记住,以后不要在让这些不知轻重的人来伺候我。还有,告诉下面的人与外界私通,只有一个字‘死’。”
“是,宫主。”灵笛一指封住了绿衣女子的哑穴,让她连求饶都喊不出,一把将她拖出了庭院。直到灵笛的身影消失,叶若初才长长的的叹了一口气,出神的看着水渠里的花瓣。“宫主,一定要这么做吗?”一个红衣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叶若初身边。叶若初回头看着她,红衣人带着半张铁面具,露出另外半张清秀的脸。
叶若初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面前这个铁面人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你知道的,青渺”,“昆月宫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没有受到外界的侵犯,不仅是因为我们的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因为不了解而未知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才畏惧。这是每一代宫主都奉行的宫规。”“青渺,你的脸,不就是因为那些人才变成这样的吗?要不是他们打不过我们,我们昆月宫今天还存在吗?当年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可结果如何。”
青渺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语气低沉的说道:“青渺的结局是青渺自己的命运,可这并不代表宫主你也如此,当年老宫主将宫主交给青渺,就是让青渺好好的照顾宫主,可是青渺的遭遇却让宫主不再相信外面的一切,这都是青渺的错。”叶若初摇了摇头,看着青渺自责的脸安慰她说道:“这与你无关,娘当年不是也爱错过一个人,等错了一个人。”叶若初的思绪回到了娘临终时的情景。叶若初在床前紧紧的握住娘的手,听着娘最后的话。“若初,娘这一生,爱过一个人,等过一个人,可是娘,并不后悔。你要学会去爱一个人。”
青渺当时也在那里,在那里老宫主将宫主交给了自己。“可是,青渺记得老宫主说的是‘她爱过一个人’,在她看来那不是错。”“没有结果那就是错!”叶若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如果‘没错’,那娘为什么没有等到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没有等到那个人!”
青渺伸出手抚在叶若初的肩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叶若初回头看了看青渺,低沉的轻蔑说道:“看看那些人吧,不过都是因为昆月宫的武功厉害和那个关于我的传言,他们之中有谁是真心了解我,不过都是些野心勃勃和心怀不轨之人。世上真有一眼白首的爱情?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吗?”
叶若初挣脱开青渺的搭在肩上的手,头也不回的向花林里走去。
青苗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忧心忡忡地望着叶若初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宫主,我怎样才能让若初学会去爱人?”缤纷落英飘在溪水上,就像青渺此刻挥之不去的愁绪。她还记得老宫主——就是叶若初的母亲在病榻前握着她的手,拼着最后一口气对她说:“若初,从小受到我和你的影响,对于‘爱’,她始终无法释怀,你一定要让她改……变……改变,让她可以找到一个……像你我一样,可以用生命去爱的人,一辈子。”老宫主临终的嘱托像一把冰冷的尖刀,深深地扎进青渺的心里,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痛苦。
在留芳镇最大的滇红客栈里,大群的江湖人士正在讨论着最近江湖上发生的重大事件,那就是即将上任的武林盟主柳子衿一人独闯江湖各大门派,其中包括少林海通方丈的九华真人这样武林泰斗。
坐在中间一桌的彪形大汉对旁边的人讲到:“听说了吗,那个柳子衿居然打败了海通大师和九华真人!”
“这么厉害,怪不得王沐恩要选择他做下一任盟主。”另一个人说道。
“而且,我还听说,这个柳子衿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他这一次挑战武林各大派,也是为了消除大家对他的疑虑,毕竟江湖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气啊!”
坐在另一桌的青衣少侠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人趾高气昂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北域一个不入流小门派的掌门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王沐恩那糟老头,老眼昏花看走了眼,他凭什么做这个武林盟主?”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东陵剑侠呀。失敬,失敬。”彪形大汉站了起来,“少侠说得有理,那柳子衿十八岁就成为了天寒门的掌门,天寒门也不过创派区区五十年,哪能与你‘东陵剑侠’的传了五代人的名号相比呀。”大汉的语气顿了顿说道,“徐公子,您要是不服气,赶明儿你也去找海通方丈和九华真人切磋切磋,且说不定王沐恩改了主意,也会瞧上你,让你做个盟主试试。”
话音刚落,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徐问天有些恼怒,恶狠狠的盯着大汉,涨红的脸上青筋暴突随机拔剑而起,对着彪形大汉呵斥道:“你这蛮夷之徒也配谈论我‘东陵剑侠’的名号,我今天不让你这狂妄之辈尝尝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爷爷我是谁了!”
说罢,徐问天就要一剑向大汉刺去,大汉也不甘示弱的抄起自己的佩刀准备应敌。滇红客栈的掌柜眼见着情势不对,刚装修好的大厅可不能叫这些人给砸了,头皮一硬就一个箭步的冲了上去挡在了余问天的面前,一脸的笑容双手作揖到:“徐少侠,哎哟喂,你看看。多大点事儿啊,值得您动气。那位客官也只是随便说说,您别放心上呀。再说了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东陵少侠’的名号呀。你看看我这小本买卖,您倒是别再这儿撒气呀。”
掌柜看到徐问天的怒火少了些,又接着劝解说道:“各位客官来我们这儿都是为了欣赏我们留芳镇的美景和昆月宫的那位的,这便是有缘的同道中人,所以大家为了这区区小事扰了自己的兴致,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掌柜的话似乎起了作用,余问天收回了那副剑拔弩张的表情,觉得此话有理准备坐下时,岂料那彪形大汉反呛到:“是啊,来这里美人儿没见到反倒把家里的剑谱给献了,结果人家根本瞧不上,只可惜那送剑谱的小娘子,不仅眼瞎了说不了话,白嫩的小手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