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凤羽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的背影清冷而专注,如此一个自相矛盾的人,却沉默无息的守护着一个由天下可怜人组建起来的村子,又怎么会是一个不善良的人呢?
从逐风村到岑府正好路过花容月貌,花容先下了马车,等马车驱赶起来,冼逐风掀开帘子钻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坐在她的对面。
“二小姐……”外面传来一声车夫担忧的声音。
“没事。”岑凤羽应了车夫一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热闹的街道,回头看着他问道,“你不喜欢热闹?”
冼逐风点点头,也看着她,他的目光温和湿润,有一种温润心灵的力量,看得岑凤羽心中一动。
“那些药草都很难得,你是怎样得到的?”他主动开口问道。
岑凤羽笑了笑,“都是我采的。”
“你采的?”冼逐风用一种不符合他气质的吃惊表情凑近看了看岑凤羽。
“你不信吗?”不知为何,岑凤羽就是想逗逗他。和逗乾一不同,如果是乾一,他震惊的时候一定会上蹦下窜,但是眼前的人和乾一正好相反,他是越震惊越冷静。
“如此说来,那些药草是你用命换来的,我白白得你一半药草对你来说不公平!”他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所以在替你养护药草的这段时间内,只要是你的吩咐,我都会尽力遵从!”
他摆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就差当场在她面前跪下行礼,这个和刚刚那个在村子里表面和善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将她赶出村子去的神秘村长完全判若两人!
岑凤羽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她看着他说道:“药草是给你治病救人用的,你我同为医者,药草在我这儿和在你那儿其实并无本质的差别,我并不觉得吃亏!”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不送拒绝的说道:“我不会让你吃亏!”
岑凤羽愣了愣,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不是在和她讨论关于药草的事情,更像是某种对她个人的誓言……不过,这毫无征兆的不容分说的样子倒是他的风格!
她不再说话了,反正吩不咐吩咐他办事是她说了算,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坚持,只要到时候她不吩咐他办事,也是一样的!
马车外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稀少的脚步声和清晰的马车轮倾轧路面的声音……又走了一会儿,车夫勒住了马,在外恭敬的说道:“二小姐,到了!”
岑凤羽见冼逐风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之前马车在走的时候他感觉浑身不对劲,好像有想弃车而逃的趋势,现在却大有一种打死都不下车的架势。
岑凤羽担心他反悔,率先跳下马车,在守门护卫和车夫万分惊诧的目光下转身将手伸向了马车,“冼公子,下来吧!”
话音落下,又过了一小阵儿,冼逐风才掀开帘子,看了看岑凤羽朝他伸过来的手,略显犹豫,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她。
两手交握,那温暖踏实的触感让岑凤羽心中一震,她还来不及求证,他便栽了个大跟头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
冼逐风不由分说不知所措的抱住她。
岑凤羽浑身一僵,冷着脸低头看他:“你怎么了,冼公子?”
一字一顿轻而温和,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的身后响起一排整齐的抽气声,站在她身后的侍卫和车夫纷纷眯着眼睛看过来――这暴力血腥的画面不适合大视野观看,从睫毛缝里观看最佳!
“我腿软……”冼逐风将头蒙在她的怀里,抬手指了指上面。
岑凤羽回头一看,原来他指的竟然是她家大门口的鎏金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