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七站在鸿雁楼上,临窗而立,和长街上那个道骨仙风的中年男子四目相对,男子捻了一把长长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让莳七惊异的是,她竟然看不出国师的道行。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骤然一颤,难道李修永的道行在她之上?
“姝丽,可看出了什么没有?”秦逸在一旁看着她眉心浅蹙,似有几分凝重,不由看开口问道。
听秦逸说国师的来历也稀疏平常,现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李修永正是他府上的谋士,登基之后封为国师。
唯有一点蹊跷些,李修永每隔三年便会离开京城半年,不带半个随从,无人知晓他这半年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还需要再看看。”
从鸿雁楼出来,莳七辞别秦逸,一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未曾去找玄净了,遂往国清寺的方向去了。
秦逸皱着眉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底隐隐染上几分不悦。
国清寺内,玄净站在大雄宝殿前,看着往来的香客。
慧明远远的看着他,小声嘀咕道:“玄净师叔已经在那里发呆半天了。”
玄净师叔这几日古怪的厉害,原本清冷的眸子愈发的阴冷,有时候晚课的时候,一个人兀自蹙眉,道真住持关心的问过他怎么了,却被他淡漠的瞥了眼。
像现在这样长时间在大雄宝殿前的状况,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
慧空连忙捂住他的嘴,神秘兮兮的道:“浑说什么,玄净师叔那是在看施主们身上的业障呢!”
慧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抬起肉嘟嘟的小脸羡慕道:“慧空师兄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慧空得意一笑:“那是,你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
“慧空慧明,可是又偷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慧明慧空顿时吓了个哆嗦,连忙规规矩矩的行礼:“弟子知错了。”
玄净眸光定定的落在往来的香客身上,薄唇紧抿。
狐狸已经好几日未曾来找过他了,倒是前日偶然听闻一个前来上香的夫人小声和旁人嘀咕说,晟亲王身边多了个绝色的红衣女子,倒叫京城中好些姑娘都黯然神伤。
不知为何,一听见绝色的红衣女子这句,他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正是那狐狸袅娜的身影。
狐狸几日未来骚扰他,他竟没有半点欣慰,反倒是做什么都心神不宁。
眼见日头渐渐西沉,玄净强压下心底的薄怒。
当真是蛊惑人心的狐狸成精,竟然连他的心神也搅得不得安宁。
玄净转身进了大雄宝殿,坐在蒲团上,阖上双眸开始念经。
慧明挠了挠头,现在快要用完膳了,师叔怎么进来念经了。
慧空见他想上去问玄净,连忙将他拉着离开了。
玄净刚念了一篇经文,就听见门口传来慧空小心翼翼的声音,“玄净师叔,空年施主来了。”
“有什么事让他明日再来。”
玄净并不像一般的和尚脾气好,相反,他性格淡漠古怪,连住持和方丈都不敢轻易招惹。
“人命关天,玄净法师就这样熟视无睹?”
殿外传来空年的声音,玄净睁开双眸,眼底染上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