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月觉得他面色不似平常,心中狐疑。
就听方瀚海道:“亲家,一初说的对,不过是亏了些银子,谢家还担的起。亲家要看的是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谢明理反问道:“亲家有何指教?”
方家父子从官厅出来就来到他这,绝不是闲坐安慰他们那么简单。
方瀚海道:“指教谈不上,肺腑之言倒有几句,亲家不把我当外人,我便说了。若是能听则听,不能听就当我没说。”
谢明理忙道:“亲家这是什么话!咱们自己人,你有话就说。”
方瀚海便正色道:“你收手吧!不要再对付郭家了。”
谢明理沉默下来。
谢吟月头脑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
锦绣时刻关注她,见状急忙扶住。
方初也察觉,跟着扶住。
他看着她,低声问:“怎么样了?”
谢吟月对他淡笑道:“我没事。”
方初沉默——她那模样哪像没事!
只是这个时候,便是安慰的话听在她耳内也觉得刺心吧。
另一边,方瀚海对谢明理道:“亲家也是在生意场上打滚几十年的人了,偶然输一次,要输得起!此其一。其二,以你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来郭家已经成气候了吗?虽然他们现在根基还浅,也绝不是谢家能搬倒的。其三,不是我说你亲家,这件事你从头就错了。以谢家的庞大去对付一个郭家,实在是欠妥。就为了一个侄女,你闹得搭上谢家值得吗?别说侄女婿了,你跟我舅兄那番恩怨比这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好好的!”
他的舅兄,就是严纪鹏。
原来严纪鹏和谢明理当年都喜欢同一个女子,就是谢吟月的母亲。最后,谢明理抱得美人归。这还罢了,等小一辈长大,严未央喜欢韩希夷,偏偏方、韩、卫等一班少年全部青睐谢吟月,一齐涌去谢家提亲。严纪鹏新仇旧恨攒在一块,从此看谢家上下都不顺眼。
去年听说谢家二姑娘抢了人家夫婿,他真是乐不可支。
不是为谢家高兴,而是笑谢家姑娘丢人。
谢明理听了方瀚海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心中嗤笑,想这些都是虚词,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不过他惯来心机深沉,心里如此想,面上丝毫不显,因叹息道:“你当我想与郭家为敌?吟月和一初当时在锦绣堂当众向她赔罪……”
方瀚海抬手打断他话道:“这事不必再提!若他们当时只诚心赔罪还好,错就错在不该借着夏大人干预想要求郭家将织锦和织机让给谢家。这哪是赔罪,简直是火上浇油!我已经责过初儿了。”
谢明理皱眉道:“即便如此,郭家与谢家势同水火,难道我要眼睁睁等他坐大,然后再来对付谢家?”
方瀚海咂嘴道:“你呀你,就是这想法误了你!”
说着,把手往后边一指,道:“那些个二三流的锦商,就算跟你没仇,哪一家坐大后不会与谢家竞争?你能据此都把人家踩翻吗?一家两家你能踩,这么多家你踩得了吗?再说,朝廷量刑也要据实,若有人尚未作奸犯科只凭他有无歹心便要将他明正典刑,如何服人?还有,说是商场竞争,谢家手段却欠妥,都弄出人命来了,先就失了大义!”
谢明理皱眉道:“此事与谢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