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欢喜的很,这总比闺女从此没人问了要好。
可她是明白清哑心思的,这次受的打击非同小可,眼下肯定不愿谈婚论嫁;再者,她和郭守业根本不敢再轻易为她议亲,更别提背着她议亲了。
因此,她就婉言拒绝了那媒婆。
媒婆急忙道:“这罗家可是锦商,家里也有十几万的家当。罗少爷在家是长子,郭姑娘嫁过去是做正妻的,可不是小妾。大嫂子连这样的也看不中?”
吴氏摇头道:“我们想等两年再说。”
媒婆掩口惊呼道:“还等两年?不是我说你大嫂,郭姑娘都这样了,你还挑三捡四的,这会误了她的!我干的这个营生,这城里半数多的人家都认识,什么人没见过,眼睛最毒不过了。我看这真真是一门好亲,可不能错过了……”
“都这样了”是哪样了?
吴氏瞪着面前的花婆娘,才明白她干什么来的。
她嗓子眼腥甜,努力压制,吞了一口热乎乎的液体下去。
阮氏一直站在她身后,见事不对,忙上前扶住婆婆。
她一面安抚地轻拍吴氏后背,一面对那媒婆笑道:“这位大娘,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了,这事我们还要细商量。寻亲嘛,谁不是挑三捡四。我们郭家更应该了。大娘你也听说了吧?我们家前两次因为不小心,一次挑了个不要脸的,二次又挑了个更不要脸、还忘恩负义的。大娘你说,我们这次敢不仔细?这头一件,要两小的有缘分。俗话说‘千里有缘一线牵’,没缘分的话,就是家世再好、人再出色——比如罗少爷这样的——那也配不上;要是硬配对,说不定就是害人又害己。这第二件,我们要仔细筛选。回头再找个不要脸的,嘴上说是看中我家小妹,其实是奔着她会画和织锦来的,那不是比江家更不要脸?大娘说我们怎么能不小心些呢!要说耽误的话,我小妹虽然退了两次亲,可我们郭家做事凭良心,不像那些干了亏心事的人,心里有鬼,所以我们不怕耽误。好人总有好报的。俗话说事不过三,这一回我们仔细些,肯定能帮我小妹找一个品格好、又合缘的人家。到时候啊,还要请大娘你来喝喜酒呢!”
她越说越热闹,满面的喜气洋洋。
那媒婆眨巴两眼,觉得她不去给人做媒真是屈才。
话说回来,阮氏要去做媒,她这媒婆怕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这时,郭守业走进堂间,淡淡地说道:“多谢这大妹子好心。这亲事我们还要仔细想想。老二媳妇,送送大妹子。”
媒婆见他虽然笑着,眼神却很不善,且一来就开口赶人,顿时气怯了,忙忙地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出去了。
出了郭家院子,才松了心神,嘀咕道:“果真念着江掌柜?看也不像啊,把他骂得那样狠。”
一路疑惑着、嘀咕着,且回去给那家复命。
郭家正堂,等媒婆走后,郭守业才对吴氏道:“别人说几句,你就气成这样,能成个什么事?这来提亲的别管他是真是假,外头的闲话肯定是谢家在后头捣鬼。咱先忍一忍。这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跟他家有得耗。你急什么!”
吴氏顺过气来,又见男人不慌不乱,心里也沉定下来。
她重重点头道:“老娘忍!老娘慢慢跟他耗!”
郭守业看向后院,眼中闪现冷芒,面现冷笑
清哑一天天好起来了,比他想象更硬气,他自然也硬气。
此后几天,连续有媒人上门,郭家都一样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