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夫人揽了他起身,说话间满腔慈爱似要溢出来,“好孩子,出门在外最要紧的便是平安,切莫贪玩以身试险,我听说你在习武,学的如何?也这般艰险么?练武的时候有没有人在旁边保护你?”
金童略一犹豫,说有,实则是没有的,于统领最是铁面无私,习武哪有不摔打的,叫他们走梅花桩,梅花桩插在沙里,从桩上摔下来掉进沙里,也不致受多重的伤,但运气不好扭着脚磕着头也是有的,这才叫练身手,若有人在下头接着他们,他们有恃无恐随意行走,如何达得到训练的目的。
郡公夫人点头表示欣慰,看看一对孙子孙女的衣食住行举止气度,皆不是家中子弟能比的,铮哥儿和妍姐儿进门后没多关怀姐妹几句,光顾着看新鲜去了,妍姐儿一个劲儿地往婧儿妆台上瞥,若非初来新地做客,只怕也要去收捡一番。
婧儿待人大方,哪回回家或郡公府来人进宫她没给众人带礼物,更别提这两个是她的亲兄妹,她和金童皆备了厚礼给他们,叫他们带回去。
郡公府诸人走后,新荷将他们带来的东西收进库房里,手里拨弄了两下便交给了小宫人,不乐意再看一眼。
“这样的东西也有脸送来,公子和翁主从小到大往那家里送了多少好东西,他们便是拿出一两分来回馈,也不是这副光景。”反而翁主还送了许多东西给她那两个姊妹,回回都出的多进的少,这亏本买卖也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
小宫人们埋头做事不敢多言,谁家没几门穷亲戚,这还不是穷亲戚,是翁主的亲爹娘哩,便是翁主日后嫁了人,也不能不回娘家。
郡公府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妍姐儿手里摸着婧儿送她的锁链,脸上满是雀跃,“咱们明天还来看姐姐么?”有这样豪气阔绰的姐姐,母亲怎么不早带她来走动,姐姐送的东西比她以往走亲戚的那些人家送的都要贵重许多。
铮哥儿也看向三奶奶,宫里真漂亮,今儿金童带他去御花园走了走,真好看,他还没玩够,下回什么时候再去一趟才好,金童和婧儿从小就住在这样豪丽的宫殿里,真是幸福极了,若当初家里送他进宫便好了。
小孩子只爱玩乐无心忧虑,大人却笑不出来,她也想明儿再去,可宫里哪里是她想去便能去的,且皇后不大欢迎她们,坤仪宫的宫人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金童婧儿又愈发高贵优雅,自家一家子俨然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她都不好意思多去,只能寄希望于孩子们大了多回家走动。
三奶奶回家后,瑞三爷在屋里等她,听下人说奶奶回来了,他亲自撩了门帘出去接,妍姐儿一见些父亲便奔过来,给他看自己新得的锁链,瑞三爷拍拍她的脑袋,问妻子长女如何。
三奶奶又是一阵叹气,“如今还不能起身,屋里堆满了药材,太医也日日来把脉,瞧着是什么都不差,可……”她回回看到两个孩子都是光鲜亮丽的模样,皇后给他们吃用最好的,让他们受最好的教育,婧儿小小年纪还封了翁主,外人说起都赞帝后贤良,他家的孩子有福气,可她怎么看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皇后若当真疼爱婧儿,怎会让她受伤,听说婧儿受伤时皇后正带着大公主在跑马。
瑞三爷也狠叹了口气,都怨他没用,无法庇荫妻儿,再等等,等他手头这桩事成了,届时他升官发财,多往宫里打点一二,把孩子们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