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便想起自家的懒丫头,如今还在家里混玩着,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连去上院给祖母请安都能赖则赖,日后可怎么比得上这些自幼培养的姐妹们。
婧儿笑得腼腆,却想起婷姐儿,日日都踩着点来,听她自个儿说每日要睡到辰时初才起床,一起床便坐上马车,洗漱更衣什么的都在马车上做完了,还是亏得世子妃调教下人有方,婷姐儿回回卡着时辰,却从未出过差错。
德郡王妃与婧儿说了几句话,便进了净房洗漱,换上衣裳出来却见婧儿还坐在妆台前打扮,只见她上身穿了件月牙色方领盘扣半臂小衫,领口绣了细微精致的米兰花纹,与脖子上挂着的猫眼璎珞圈相衬应,里头是一件竹青色交领窄袖襦衣,袖口滚了锁子边,下身则是米黄色绣湘妃竹的杭绸马面裙,两边腰侧各系一枚银质镂空香薰球,中空处镶了铃铛,一步一响。
这一身衣着素雅又不失清贵,大家闺秀的端庄秀致中又夹杂着女童的活泼灵动,目光上移再到她头上,宫人为她梳了小小的百花髻,点了几枚梅花东珠华胜,一枝金蕊珠钗斜插在左耳髻边,额上是细碎轻薄的几缕发丝篷起最优美的弧度,对比起同龄的小姑娘还是清一色的包包头厚重齐发帘儿,这丫头已初露风姿,难怪昨日的姜家小公子一个劲儿往她身边挤,实在是很吸引人的,长大了不晓得要引得多少世家公子趋之若鹜。
“你每日皆这般打扮么?那确实要花上许多时辰。”她以往见到婧儿都是在宴席上,自然是盛装打扮,自家那个小丫头比婧儿也小不了多少,没外人在时糙的很。
婧儿已打扮的差不多了,起身将妆台让给了郡王妃,心说她今日还算省事了,皇后喜欢雍容华贵的妆扮,她虽爱清雅朴素,但为让皇后满意,身上无论何时都有几样亮眼之物,今日因着郡王妃在她屋里,她不好久占着妆台让客人候着,才打扮的素淡了些。
“这不是极普通的装扮么?有宫人捣拾,也不必我费心劳神。”
郡王妃但笑点头,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倒改不了了,只是这丫头精致虽精致,却匠气十足,缺了些灵趣,她还是喜欢自家的糙丫头多些。
郡王妃昨夜是临时起意在宫里留宿,并未带衣裳用具来,宫人给了她一身皇后没上过身的日常衣裳,叫她穿着了,婧儿在隔壁等郡王妃收拾好了才陪着她一道去膳厅。
膳厅里金童和大公主还别着头不理对方,大公主早起见到母后便告了一状,说哥哥凶她,让她睡桥洞底下,不带她回宫。
金童便堵她:“你如何还要我带?见了你的凌星哥哥你眼里还看得到谁?你尽管跟着他,睡桥洞也好睡宫门也罢,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能当棉花盖。”
皇后听到凌星的名字脸色便一沉,“怎的你们还碰上凌星了?怎么哪儿都有他!”阴魂不散。
金童梗着脖子不说话,皇后便问大公主的宫人,宫人不敢违逆皇后,只得把偶遇凌星无忧,凌星怂恿大公主去天桥,金童发威训哭大公主这一串事儿都说原本道来,气的皇后将兄妹两人都骂了一顿,骂完去廊下逗鸟了,听听画眉鸟娇脆的声儿,缓缓她暴躁的心绪,婧儿和郡王妃来膳厅时便瞧见金童和大公主两个别过头赌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