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的三家人里面,只有小二房的四个儿子都是嫡出,既是嫡出,开销花用以及娶妻排场自是少不了的,随着四个儿子越来越大,二太太想银子都快要想疯了。
这阵子霍子兴为了攀附彭城伯府,少不得要打点鲁家,这才有了入股的机会,如今银子流水般花进去,不但卖了两间旺铺,连那一千亩水田也出手了,即便如此,还欠着各家海味铺子不少银子。
二太太虽是商户家的女子,可她没有做过生意,她不关心从海味铺子里赊了多少货,她只是心疼那两间铺子和一千亩水田。
每每想起来,她就心疼得睡不着觉,以至于现在只要听到“海味”两个字,二太太的心就砰砰直跳。
“替渔民找大丫头?那赚的钱也不是咱们家的......”话才说了一半,二太太猛的住口,她下意识地用帕子捂住嘴巴,她这是糊涂了啊。
尤家嫂子之所以这么好心,可并非是为了那些渔民。尤家虽是霍家姻亲,可是也和霍柔云说不上话,怕是连霍柔云的面也见不到。
可她就不同了,霍柔云再是不乐意,也要陪她干坐一上午,她可是霍柔云的婶娘!
尤家嫂子也想从中赚一份钱,这才来找她的。
二太太豁然开朗,她虽然没有做过生意,可她毕竟是商户人家的女子,耳熏目染也知道一些。
宁波的海味商人仗着天时地利,到定海的海岛渔村里收货,价格原就很低,这些渔民自己找到杭州来,给出的价格想来更低,而杭州这边的铺子一向都是从宁波海味商人手里进货,价格可想而知,也就是说,如果收了这两个渔民的货,再转手卖给永丰号,那就是一笔红利啊。
难怪尤家嫂子要来找她帮忙了。
二太太的脑子转得飞快,如果由她出面找霍柔云,霍柔云是做大生意的,不会在乎一丁半点的小生意,说不定驳不开面子,把这些货全都收了呢?
二太太越想越觉得可行,看着三奶奶的目光也和蔼起来,她问道:“你大妹妹虽然是做大生意的,可无论如何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生意上的事,还是咱们女眷找她最合适,你让亲家嫂子把那两个渔民带到咱家来,总要问问清楚,我也好去找你大妹妹说去。”
没想到三奶奶摇摇头,道:“我嫂子说了,那两个渔民是找到尤家铺子里的,断没有让他们来霍家的道理,在商言商,就是亲家也不行,只要婆婆您这里有个准信儿,儿媳便让人去给嫂子报信,自是会把货价给您报过来。”
二太太在心里把尤家骂得狗血喷头,可是骂归骂,面对一笔红利,她只能忍了。
她这边一答应,三奶奶便让自己的陪嫁婆子去了尤家,也不过两个时辰,尤家便送来了一份货单。
二太太找识字的婆子看了,价钱的确便宜,这么多货也只有五千两银子而已。
五千两啊!
渔民们也说得清楚,他们全村的人都在等着这些银子,只要有人肯要,他们还能再便宜几百两。
二太太心跳个不停,急匆匆去找霍子兴,可霍子兴正在忙着进京的事,又去了鲁家。
二太太直等到三更时分,霍子兴才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二太太给他灌了三碗解酒汤,霍子兴到了次日上午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