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永乐府深受蝗灾之际,臣担心那里有瘟疫蔓延,据典籍记载,历次蝗灾后,必然会相伴瘟疫。”说道这里,曾老太医一脸郑重。
“谁知臣到了那里,根本没有见到尸横遍野,白骨嶙峋,所到之处安置的井井有条,并无任何瘟疫发生,老百姓各个安居乐业,小孩嬉笑打闹于田间地头。”
老太医实事求是的陈述着当初所看到的情景。
继续说道:“老臣看到如此情形,还以为是官府所为。就在暗暗高兴之时,才发现西来镇,永乐府大大小小的衙门囤积官粮,甚至有人擅自挪用军粮,并与虎啸山脉的土匪狼狈为奸。”
曾老太医语气平稳,话音不高,但字字落入了所有人的耳内,就连一向镇定的皇上都大惊失色。
老太医继续说道:“臣就是一个医者,行医问诊是臣的本份,但臣同时也是大相国的臣子,国泰才能民安,眼睁睁看到这些,臣做不到闭口不言,自扫门前雪。”
“你?”国舅听到挪用军粮,吓得面如土色。
他强装镇定怒斥道:“你游历在外,来往之人也就是一些医者,大相国民风淳朴,灾难来临自有官府引导,必会同舟共济,你不要危言耸听,夸大某势力的功劳。”
“官府引导?粮仓衙役把守的极其严密,粮店门窗紧闭,百姓到处无粮可买,老夫倒是见识了不少想发国难财的败类,哼!官府引导?民风淳朴,说的轻松,如果到处白骨露野,哀嚎一片,后果又是如何?”
曾老太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继续义愤填膺道:“从古至今饿到极致,揭竿而起的乱民还少吗?哪位听说过,衣食无忧,百姓安居乐业,官府清明,会有民间暴乱?”
皇上听到这,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他,虽未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正如老太医所言,哪次暴乱不是因饿肚子而起?灾民、灾情、灾难,也只是写在折子上落于笔上的东西,大多还报喜不报忧,听曾老太医一言,他才后怕连连。
曾老太医接着说道:“臣有三奏,此次数十万灾民能平稳过渡灾情,臣请表彰燕曼舒,苏冬宝还有数众二首村村民,正是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才使数十万灾民安然度过,没有引发大的疫情和民乱。”
这话一出,刚才哄乱的场面,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先是斩,后表彰,前后的差距着实有些大,各个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不可啊,父皇!”太子着急道:“燕曼舒等人本就受到灾民的推崇,如果在大张旗鼓的表彰,会增强他们的声势。”
这也是皇上最怕的,左相看到了皇上的犹豫,站出一步道:“臣认为,该褒则褒,该贬则贬,奖罚分明,民众才可信服。”
看着左相帮着曾老太医说话,他阵营里的人纷纷站出来帮腔,在这些人的嘴里,好的能说成坏的,坏的能说成好的,只看对他们有用没用罢了。
左相乐得其果,永乐府那边的官吏都是太子的人,挪用军粮又和他不挨边,推波助澜一下,何乐而不为。
曾老太医暗自摇头,这些人帮腔,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见皇上微不觉察的眉头蹙了一下,他急忙说道:“臣还有一私事恳请皇上。”
“私事?”皇上面露惊讶,好好的说着公事,这老头脑子跳的到是快,怎么又蹦到了私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