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眼前突然多出一人,孙知府大惊,向来防备严密的知府衙门,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场了?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易进来,怪不得能掳走小儿,孙知府坐直了身子,慎重的细细打量着来人。
见他身材修长,鼻梁英挺,一双细长的凤眼深邃清澈,眼神中透着精明狡黠,神情虽庄重老成,但稚嫩的脸庞却遮掩不住真实的年纪,见来人大约只有十四五岁,孙知府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官场老狐狸的他,暗暗思忖,任凭你少年老成,狡猾无比,终究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对付一个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儿,笑容当即呈现到脸上,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满口香大掌柜亲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坐。”说完,又唤道:“来人,为客人奉上好茶。”
来人正是柱子,他也不客气,拱手施礼后,大方落座。
跪着的冯铁看到这一幕,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他什么时候见过每日威严板着面孔的孙知府,会如此和颜悦色,笑若春风。
管家暗自打量着来人,见来人如此年少,知府一个笑容一个邀请,这小屁孩便款款大方坐了上去,心中不免有些轻视,到底是少年人,不知道老奸巨猾,笑里藏刀。
知府见来人入座,也是笑意盈盈随后坐下,小厮很快捧了茶点上来,跪地的冯铁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像在知府和满口香大掌柜眼里,他此时如同空气。
管家见小厮端着茶盘上来,笑着接过,将小厮打发下去,对冯铁低声道:“还跪着干嘛?这大掌柜你也是见过的,还不去敬茶?”
冯铁经管家的提醒,急忙站起身,接过茶盘,在上茶时他又有些为难,是先给客人上茶呢,还是先给知府大人上茶,在犹豫间样子倒是有些憨憨,知府笑道:“自是客人先用。”
柱子笑而不语,冯铁恭敬的把茶摆在钟大掌柜的面前,柱子脸上笑容未散,对他轻轻颔首。
看着和煦的笑容,冯铁心中一热,一去一来,他已知满口香的实力和威名,这堂堂钟大掌柜却是如此和气,平日一个小小衙役的他,哪受过大人物这般礼遇,就在感慨之时,不由多在钟大掌柜的脸上停留了一会。
见大掌柜笑容不减,突然伸手拿杯,转瞬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来,动作之快也就一呼一吸之间,就听咣当一声,接着哎呦一声,然后是咚的一声重响。
冯铁身为衙役,自是会些武功,但眼前的钟大掌柜单单是拿杯的动作,就让他看的眼花缭乱,不明所以的他顺着声音寻去,顿时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管家躺在地上,脸色发黑,冯铁愕然,快步上前,用手往鼻息间一探,人已气绝身亡。
冯铁就是在见多识广,也从未经历过这呼吸之间杀死人的事,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吓得顿时瘫软在地,在回头看钟大掌柜时,只见他脸上依然笑意不减,径自端起茶杯,在手里把玩着。看着钟大掌柜笑意盈盈的脸,冯铁顿觉冷汗直流,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凶神恶煞。
知府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见倒地而亡的管家,又望向优哉游哉的少年,知府即惶恐又恼怒,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知府,这少年竟敢如此大胆,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着他的面随意杀他的人,管家精心伺候他多年,于情于理也不该如此下场。
想到此处,他怒火上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忘了自家小儿的安危,站起身形,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少年道:“你年纪轻轻,却无法无天,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