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却只顾着伤心,对这些打量的目光通通视而不见。
白氏说她是个没脑子的,果真是没有说错。
这边青苹才跟她说了这些,她就想也没想,带着泪痕就去了春晖堂。
春晖堂靠近前院,是东府当家主母处理后宅公事的地方,每日辰时初,白氏就会召集了府中的各个管事婆子来此回话,并安排一日各项事宜,发放各处对牌等。
廖妈妈因是管着东府人事的,东府服侍着的丫头婆子众多,大事小事,总会有人来她面前讨个主意,因而,一天下来,廖妈妈倒是有大半的时辰呆在春晖堂里。
今日也是一样。
麦穗就肿着红通通的眼泡,一脚踏进了春晖堂内。
现在已过了集中回事的时辰,因而春晖堂内的丫头婆子倒是不多,尽管如此,零星剩下的几个,见麦穗这样哭着跑了进来,十分的不成体统,也俱都露出诧异之色,面面相觑起来。
这是哪处的丫鬟,竟这样大胆,敢来春晖堂里这样胡闹?
堂内众人纷纷窃窃私语,猜测起来。
只有廖妈妈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只眼神闪了闪,微微翘了翘嘴角,知道麦穗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麦穗跑进了春晖堂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顾着抽噎,倒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春晖堂内众人见她如此作态,也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一个穿着管事婆子装束的女人,名唤林妈妈的,反应过来,尖声叫道:“没有规矩!真是没有规矩!春晖堂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这样乱闯?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抓住她,把她给我拖出去!”
边说着,边用手指了几个粗使婆子。
众人得了令,也不耽误,两个身高体壮的粗使婆子快步走上前来,左右反剪了她的双臂,又用腿压着她的腿,把个娇娇小小的麦穗制伏的半点动弹不得。
自始至终,廖妈妈都端坐在灯挂椅上,淡定的掀着手中的陶瓷杯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麦穗也顾不得伤心难过了,此时她被压制住了,慌忙直起上身,一边左右挣扎着,一边大喊: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我没有错,我没有犯错……”
左边的婆子见她哇哇乱叫,取出身上的帕子,窝成一团塞到了要塞到她的嘴里,却不防被她一下子咬住了手,虎口一疼,一丝血意渗了出来。
“嘶——”
周围的人见麦穗这样恶狠狠凶悍的模样,似是感同身受一般,不由都吸了口气,替那被咬的婆子捏了把汗。
这到底是谁的人啊!可真够大胆的,竟敢在春晖堂里这样闹!连林妈妈的话都敢不听,连粗使婆子的手都敢去咬。
“啊——”
那粗使婆子被咬的疼了,慌忙松开另一只钳制着麦穗胳膊的手,蒲扇一样的大掌“啪”的一下打在麦穗脸上。
麦穗的半边脸一下子多了个红红的掌印,慢慢地开始肿的老高。
这里的动静闹得太大,吸引了不少的人来看热闹,外头闻讯赶来的丫头婆子一层一层,约有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