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烁转头望过去,就见两个小厮反手拧住一个系着红腰带的少年,一个高壮点的小厮走到他身后,抬腿一扫,一个大力过去,那红腰带少年就不受控的跪到了地上。“啊”的惨叫了一声,神情很是痛苦。
可见这小厮用了多大力气。
正是那个技术最好的红队少年!
陆烁和袁文林刚才所听到的惨叫声也是从此处发出的。
至于红队的其他九名少年,对此也都感觉到义愤填膺,只是还没等到他们上前去理论,就也被反剪了双臂,被人为一踢给跪了下去。
观赛的人群看到这个状况,先还有些不明所以,等后来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就都窃窃私语起来。
仔细一听,就会听到一阵或叱骂或唏嘘的声音。
事情很明显,那个站立在跪着的红队众少年面前的人,还没有解下他的蓝腰带,他正是刚才的蹴鞠赛中蓝队少年之一。
这少年很明显是败给了人家,恼羞成怒,又不想让红队白得了胜利,就用这种可耻的手段逼迫人家,妄图用武力使红队的人屈服。
众人虽然对此很是不齿,但却都不敢大声去斥责那个蓝腰带少年。
那少年虽然亲自下场去比赛蹴鞠,供给众人观看,但很明显是兴趣所致,并非以此谋生。
且那少年刚进入蹴鞠场时,一身华服,气度倨傲自持。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贵公子,有一部分都是沧州有头脸的人家的公子,其中有些官家子弟,也摆着一副骄矜的面容。
当然也有一些富商之后,因为地位不高,就都点头哈腰的,很是卑躬屈膝。
这些公子都以那蓝腰带少年马首是瞻,显得态度很是恭敬。
这明显是个大官家的小公子!
且看场上那么多年富力强、身怀绝技的小厮,就知道今日这事不能善了。
这里坐着的许多人都仅是小富之家,无权无势的,都是些平头老百姓。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们虽然心内气愤,但毕竟事不关己,众人都不愿意为了这几个蹴鞠手去得罪了官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便是有几个实在看不下去的愣头小子,想要冲上去理论一番,却也被身边的长者温言劝阻了。
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就还是冷眼旁观吧!
袁文林紧握着拳头,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他对那些红队的蹴鞠手很是敬佩,只看他们打了一场蹴鞠,就成了他们的忠实的粉丝。
此刻他怒视着仗势欺人的那群纨绔,火热的侠义心肠又泛滥了。
陆烁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表哥,你先不要激动,他们人那么多,又有几个会武术的下人。我们就是上前去了,也打不过他们的,上前也只是白白挨打罢了!且我看着最中间那人,身份应该不俗,就是我们报出了盐运史和沧州知州府的名号,也不一定有用!”
袁文林一看,见那些围在蓝腰带少年身边的贵公子们,有很多都是他熟悉的,平时都是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现在也都在那人身边献着殷勤,足以说明那人的身份很高!
袁文林虽然有些冲动,却并不糊涂!
他只能死死的按耐住心里的怒火,静观其变。
他就冲着陆烁点了点头。
陆烁松了一口气,就又定定的望着立在最中间的那个蓝腰带少年,内心也是颇气愤的,只是望了望他身边的那些公子们的衣着,又觉得有点眼熟。
陆烁盯着他们细细的思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蓝腰带少年就弯身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少年,红口白牙的污蔑道:“你这小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用到比赛里,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今天本公子就帮你长长记性,让你知道什么叫安份!”
他周围的商家公子和小厮们也都附和起来。
“公子说的有理……”
“这刁民真是借了副天胆,连公子都敢欺瞒,真该吃点教训!”
“就是就是,打死都不为过……”
……
众人对这颠倒黑白的行径都很无语。
刚刚红蓝两队比赛蹴鞠时众人都看的是清清楚楚,红队明显是技高一筹,哪里又需要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呢?
场上的唏嘘声更大了!
有些人实在看不惯此事,又自忖无能为力,就甩甩袖子先行离开了。
那红队的少年虽被反剪着双手,叫后面的高壮小厮压制的不能起身,但还是抬头对着他面前的人轻蔑的一笑,“呸”的吐出了一口唾沫。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开始为那红腰带的少年担忧了。
陆烁看着那群人的衣裳,终于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他们的了。
不就是那群骑着马在大街上横行,还惊了他们的马车的人吗?
真是不改他们的纨绔做派!
那蓝腰带少年从出生起到现在,还真没背别人这样羞辱过,心里大怒,也不顾什么公子风范了,抬腿就踢在了那少年胸前!
那少年被踢的猛一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