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不仅建着寺庙,还有一大片的蹴鞠场,每到春日,就会有许多儿童在这里放风筝。
陆烁和袁文林对拜佛并不感冒,对放风筝也不大感兴趣,但他们却都没见识过古人是怎么踢蹴鞠的,因而非常向往。
师徒三人都穿着一身青布儒衫,坐在马车上,长风和旺儿也都跟着坐在他们旁边。
因为是去登高,年龄小的小厮就留在了家里,大人们又各给他们派了一个成年的小厮,都在马车外面坐着。
马车缓缓向着玉罗山行进。
卫夫子正襟危坐,闭着眼睛,修炼起了文化人含蓄的气质。
陆烁和袁文林则像怀揣着一窝兔子一样,坐卧不安,相互用眼神示意,你眨眨眼,我皱皱鼻的,相互交流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
卫夫子就像是头上又长了双眼睛一样,也不养息了,缓缓睁开眼,说道:“圣人泰山压顶而不惊,你们两个,小小的出游就兴奋成这样,哎~”
说着,摇了摇头。
可我们也不是圣人啊!陆烁腹诽道。
他当然不敢当着先生这样说。
陆烁抬头看到卫夫子也不打盹儿了,就没话找话:“先生,古德寺这么有名,里面是不是有舍利子什么的啊,还是有什么知晓天机的得道高僧?”
袁文林体内的八卦因子也被引出来的,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卫夫子,眨也不眨。
两个小厮虽然守着规矩不敢乱动,但也都伸长了耳朵去听。
卫夫子精神奕奕的,听到陆烁的问题就温和的笑了笑。
他愉悦的开了口:“我可没听说过有什么舍利子,据说这个是天竺国那边的古寺才有的。至于所谓的得道高僧,那就更不可能了。要是真有,早就被那些王公贵侯迎为座上宾了,哪里还会窝在沧州的一个小山寺里。”
说完就笑了笑,习惯性的抚了抚他的八字胡。
袁文林瞪大了眼睛,疑惑道:“那些得道高僧不都是些世外高人吗?法术高强,无所不能的,怎么会被那些黄白之物收买了呢?”
卫夫子摸了摸袁文林的小脑袋,显然很喜欢他这种刨根问底的架势。
袁文林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却是当着几个人的面,又是欣喜又是羞涩的,神情有点复杂。
卫夫子就当没看到一样。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圣人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这也是孔夫子对于贤圣之人提出的要求了,其中最难达到的,就是‘心知有道,不存有我’的境界了。真正醉心佛学的,就只有心中的道,眼里看不到旁的,自然不屑于博个‘世外高人’的名头,因而他们很难为天下知,只有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才会整日汲汲于这些虚名,只是这样的人,也就算不上真正的‘得道’了,所以我才要说,你在古德寺里是找不到这样的高僧的。”
陆烁仿佛听懂了卫夫子的弦外之音,他似乎是想向自己和袁文林传达一种态度,一种同样适用于学习的态度!
陆烁心里却有些不认同。
他受的教育是更注重于具体的学习方法的,其中有一条就是“走进来、走出去”。
走进来,是要他们认真研读,把书读薄。
走出去,则是要把这些从新书本中获得的心得和以往的知识融会贯通,增长见地,把书读厚。
难道是因为两个时代学的书目不同才导致这样的?
陆烁自己都有点糊涂了,倒是一时半会儿把自己给困到这里面来了。
卫夫子接着就又讲起了古德寺跟皇室之间的一点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