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色鬼。
我都站到他脚下了,他还是专注地俯视着隔间里。
他肯定不知道,对他下方的我来说,让飞儿脱裤子很难,让他脱层皮很容易。
我一踮脚,伸手就扣住了色鬼的脚踝:“喂,地上说话!”
地上说话,是小爸的口头禅。地上说话的意思,并不是要对方站在地上说话。
遇到看不惯的魑魅,小爸不喜欢平视对方。他习惯自己站得很挺,昂着下巴,然后垂着眼皮,瞟着趴在地上的对方说话。
他要让对面“地上说话”,只需一个眼神。我么,就要动手了。
我扯着色鬼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拽,想着直接把他扔在地上。
不料想,扒着门的色鬼,被我这么一拽,虽然他是拍在地上了,却也把飞儿所在隔间的门,给扳倒了。
镜子里,我面前那个坐在坐便器上的飞儿,正在发呆,显然是还没意识到我已经进到镜中抓色鬼了。
不过,这个狐狸精坐在坐便器上的罪恶画面,我只欣赏了不到一秒。
因为,镜子外面弄坏的东西,照在镜子里肯定也是坏的......反之,亦然。
色鬼扒倒隔间门的时候,镜子外的那扇门,也是同步倒下的。门板刚拍在地上,飞儿就反应过来了。
只见我这边的飞儿,迅捷地站起身,风一般地从我身边掠了过去。
等我回头再看向镜子的方向,只看到镜子内外的两个飞儿,同时从包里摸出一支口红,飞快地在镜子上画了起来。
虽然,我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女生,而被我拽到地上的这个色鬼,是个高大的成年男人。但平心而论,我拽着他的脚踝,就像拿个网球拍一样轻巧。
色鬼蹬了两下腿后,也意识到了和我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他有些惊慌地辩白起来:“我又没要看你,你抓我干什么!?”
他这样的辩白,在我听来,完全不是讨好的话。
于是,我就真的像挥动网球拍一样,把他挥到半空,又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下,色鬼就被拍懵了。
我再回头一看,看到镜子外的飞儿,正对着我招手,嘴里像是在说些什么。
镜子内外两个世界,声音是完全隔绝的。我看了眼趴在脚边的色鬼,确定他暂时缓不过来以后,就松开了他的脚踝。
接着,我走了几步,把上身探出了镜子:“你说的,能再说一遍吗?”
“真是......这么简单的口型都读不出......”飞儿没好气的摇着头,“我刚刚说的是,把他拉过来。”
“好吧......”
说实话,任何男人,包括我这样有颗男人心的人,在看着飞儿那两瓣晶润的嘴唇时,绝对是没心思去读什么唇语的。
当我的上半身再要回到镜中时候,飞儿又叫住了我:“看到我在镜面上画的符了么?”
这个用口红画的符,画得比脸盆还大,我当然看得见。
于是,我点了点头。
飞儿,显然是想把要我做的事情,全都交代完,免得一会再出现沟通障碍:“你把他的头,顶到这个洇渡符上,就可以把他从镜子里塞出来了。”
洇渡符,一般用来引渡困在水中的水鬼,偶尔,也能用来释出被困在其他结界中的亡魂。
我回到镜中,抓着那色鬼的头发,就把他拖到了镜面上的那个符前。
而等我把他的脑袋,往镜面上的符正中一送时,却只听到了铛得一声。
飞儿画的洇渡符,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色鬼的脑袋送上去,就和普通人撞墙的效果一模一样。
镜子里外的两个飞儿,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一脸不甘心,做着让我再试几次的手势,我只好无奈地又让色鬼白白撞了镜子几下。
铛,铛,铛,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撞钟的和尚。
飞儿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骄傲。这骄傲的狐狸精,明显不能接受在这种小事上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