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楠见状,五指勾弹琴弦,催动人偶再次反扑到木台之上,哪曾想这人偶叫何铁匠打落台下,失去了控制!再拉动琴弦时,连两位武夫都不曾损害一毫的丝线竟然被安心楠一根指头从古琴里抽了出来。
安心楠愣了一会,神色大惊,转身跳下木台,正欲逃跑,却不料木台下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脚腕,将她绊倒在地。
见鬼母不知何故摔倒在地,周明礼岂有放过之理?挥着狼头拐杖跳下木台去,径直打向安心楠的后背和脚脖子。鬼母安心楠本就是普通女子,通过操控尸鬼人偶来攻击,自身并无武艺。吃了这一顿打后,出的气比进的气还多了。
何铁匠连忙喝止住周明礼:“住手!留她一命!”
周明礼斜了他一眼,没听他的话,最后一棍正中安心楠后脑勺,只听她闷哼一声,头向左一歪,便不再出声。周明礼收起拐杖,站到一旁,用脚尖将安心楠翻过身来,看着那张先前还魅惑众生的脸蛋涂满了鲜血,什么也没说。
话说回南门五。
南门五木棍被打成两截后,视线顺着击飞的那截落到了先前被桃杏丢在木台旁边的软剑上。虽然那软剑叫那个尸鬼扯成一团,又掰成两端,但也胜过经不起几下折腾的木棍呐。
想着,南门五便跳下台去,几个窜步,弯腰捡起了带剑柄的那断剑,回头正好瞧见木台底下有个破洞,从洞里边看,木台下立着几根连在一块转动的木筒。木筒做工很精巧,有大有小的,转起来没有一点声响。
南门五心中生疑,便钻进木台底下,脸刚进去,就如同撞上了纺织机一般,有千丝万缕拦住了他的去路。南门五眨眨眼,什么也瞧不见,伸手慢慢向前摸索过去,正巧搭在一根线上。南门五恍然大悟,什么尸鬼、鬼母、人偶的,都是靠那花魁手上的古琴来操控的。这一端连在古琴上,另一端则是绕在这一根根木筒上,再练到人偶身上。
又听到何铁匠在木台上与人争吵的声音里提到了“鬼母金线”,想来就是这种看不见,摸得着的丝线了。既然如此,南门五持断剑一下就把面前够得着的几根线划断,接着往木台底下爬取。
先前那几根线似乎是绷得太紧了,所以很轻松就叫南门五割开。而越往里边,那丝线就越柔韧,别说断剑了,估计就连自己的杀猪刀也割不开。
南门五灵机一动,伸手将木筒连出去的线都拢了过来,打算给他们拉直再割断。忽然线的另一端猛地一扯,丝线在南门五手臂上割开不计其数的小口子,但南门五还是通过撑着木筒,又把丝线拉了回来。
这是木筒猛地一转,南门五被甩到另一边,眼看要撞到木台底下用来固定的木桩时,他瞧见一道光亮,是木台的裂缝,连忙伸手勾住那裂缝。却似乎抓住了谁的脚腕?
待到稳住身形,南门五松开手,把眼睛凑过去一看,哦,不认识,然后又爬回到木筒旁边,刚想拉直丝线,却不料木筒再一次飞速转动起来。这些丝线一旦拉扯起来,比那刀子还要割人,南门五因此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他看到有人的脚踩入裂缝,又听到桃杏的叫喊,这才顾不上割不割手,一把拢过丝线,手臂上传来的刀割的疼痛,血滴顺着丝线滑落下来,南门五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拿着断剑在丝线上像锯木头一样要切开丝线。
那声“桃杏”的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响起,丝线应声而断,南门五担心桃杏出事,连忙向木台外爬出,好巧不巧看到一只穿着小巧绣鞋的小脚,不用想,定是那鬼母,于是伸手一拉。
南门五爬出木台后,看着何铁匠双手合十,站在鬼母的尸体旁边,低声念念有词的,扭头看向木台,望见两女虽然受伤,但人还算完整,松了口气。
桃李看到灰头土脸的南门五,气不打一处来,娇喝道:“喂!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