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景龙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即食君禄,便有臣职,他们不言,我独言之!我想要看看,这茫茫朝野究竟还有没有救!”
突然仁景龙从椅子上站起恭恭敬敬的对着李青行了一拜,面怀感激的请求道:“只是我的家人,还请你多多照顾了。此次上疏,十死无生,还希望李青兄能够让她晚一点知道,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恐怕不能尽孝了。”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李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弄着那烧得正旺得火盆,眉间仿佛有千愁万绪,担忧地说道:“你既然已经决心上疏,舍身成仁,我不会拦你,这条路上谁也拦不住你。你的家人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照顾他们一天。”
当仁景龙的奏疏上交到越弘德的手上的时候,越弘德暴怒。
“去!去!去!”越弘德把仁景龙的奏疏狠狠的丢到了阉党之首陈公公的脸上,浑身颤抖怒目相视的嘶吼到,“抓!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了!!!”
内阁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越弘德如此暴怒过,纷纷不敢上前,径直的跪倒在越弘德面前。只有一个看着越弘德一路成长过来的内阁老官回答道:“皇上,一个小小的教谕他跑不了,也不会跑。”
“你怎么知道那个仁景龙跑不了,不会跑?”陈公公半跪在地上质问道这个内阁老官。
“告诉我!”陷入极愤状态下的越弘德嘶吼道。
内阁老官跪得更紧了,但老官的却始终泛着泪光,唯一一个敢进言之人恐怕也难逃死路啊,他同样更加钦佩仁景龙的勇气,可惜实在不逢时事,未有明主啊!阁老声音颤抖的回答道:“回陛下,这个教谕仁景龙几天前就送走了家人,还买好了棺材,他这是死谏啊,陛下!”
不少在场的内阁官员都低下了头,仁景龙做了他们都不敢做的事情。却直言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为什么仁景龙的死谏能到越弘德的手里,正是他们一层一层的往上递上来的。
可没想到却害惨了这样一个忠义之士,为国仗义执言,不惧权威之辈。他们愧对他呀。
那封死谏书还在地上,微风轻轻吹动着仁景龙的谏疏。还可以看到这篇仁景龙整夜整夜呕心沥血写出来的谏疏,谏疏很长,我就截取了其中一段:臣仁景龙披肝胆为陛下直言,陛下继位初年天资英断,睿识绝人,铲积弊、除小人,焕然天下。
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一意修行玄道,妄图富有四海,不知民脂民膏是也。却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上朝,纲纪松弛,天下贪官污吏频出,国家将力衰败。民不聊生,赋役年年增长,民室如同悬罄。
陛下统领之来,百姓皆称此年号为嘉靖,其意为家家皆净而无财可用。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