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漾心软了,又说:“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好,不关你的事,对不起。”
“……就只是心情不好?”季寒顿了顿,又把心里某些呼出欲出的问题咽了回去。
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是啊。”奚漾埋下头,脑子一片混乱,她需要好好的理一理,自己生气的源头。在她搞清楚之前,她是不会对季寒说什么的。
“那现在去干嘛?”季寒是听说她要看房才过来的,现在房子突然不看了。
“我请你去吃饭吧?”奚漾想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你……”季寒咬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什么?”奚漾抬头看他。
氛围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感觉上了,季寒的心里有个声音蹦出来,要不是吃醋呢?
他叹一口气,淡淡道:“没什么。”
奚漾从路边拦下一辆车,对季寒说:“我请你吃饭,让你白跑一趟了?算是赔罪。”
车停在路边,司机看着两人,季寒皱了下眉头,其实,奚漾不需要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的。
但他没说什么,上了车。
路上,奚漾打开软件,提前预约餐厅,季寒想起晚上还有作业,车子开到商圈停下的时候,季寒对她说:“我就在旁边下车吧,晚上还有作业,饭下次再吃吧。”
奚漾没勉强,点了下头,季寒当晚没回学校,回了自己的家。
没想到,屋子里有人。
到门口,季寒掏出钥匙插门里,刚转钥匙孔,里面传来打牌的声音,季寒的脸就冷了,用力的砸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来了——”
开门的是个男人,武城,季寒他爸朋友里为数几个还靠点谱的。
季寒的敌意没有因为看到熟悉的人而变少,屋子里,烟雾缭绕的,季孤鸿的声音传来,“谁啊?”
牌桌上另外一个男人,见门口一直没个动静,调侃道:“哟,怕不是那个女娃娃吧?话说,你家小子,这个年纪也该给你找个儿媳妇回来了。”
武城听到他们这话,看季寒的脸更黑了,脑子一阵嗡嗡的,身子一侧,把季寒放了进来。
同时大声喊了一句,“是季寒!”
季孤鸿好久不见儿子了,一来就是在屋子里打牌,抽烟,长期的作息不规律导致他的身体虚胖,脸也发黄。
手里一边动着,嘴里吐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季孤鸿终于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的儿子,季寒却不跟任何一人打招呼,背着书包走了进去。
“诶,你这儿子一点面都不给这爹啊!”牌友在桌上挑事生非,打牌都堵不住他的嘴。
季孤鸿心里暗自没有面子,被人一说出来,脾气上来了,说了一句:“臭小子,大了就不知道谁是爹了。”
武城连忙跟进来,说了句公道话,“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话说你今天回来干什么来的?”
季孤鸿没忘,碰了一个后哼哼了一句:“给他庆生来的。”
牌友的手一顿,不知道还有这事。
武城一言不发,心里那点不满全都无声的糅杂在眼神里,盯着季孤鸿的一举一动。
季寒在屋子里,耳机都挡不住麻将的动静,他就把声音开到最大。
大概写了半张卷子,客厅里的动静停了,季寒心里的那点焦躁早被专心写题磨没了。
对季孤鸿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咚咚咚——”门被敲响,季寒戴着耳机,刚开始没应,紧接着,门被锤了两下。
季寒才把门打开。
父子俩一对视,彼此都觉得挺别扭。
季寒瞥了一眼半个小时前还如火如荼的客厅,觑着他,说:“怎么不打了?”
季孤鸿摸了下鼻子,自觉过意不去,“你不是要写作业吗?”
这话能从季孤鸿的嘴巴里说出来也是稀奇,季寒足足沉默了一秒钟,武城的声音从客厅出来,“小寒,出来吃饭啦?”
看在武城叔叔的面子上,季寒出去了。
季孤鸿什么都没做,跟个大爷似的,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酒,在桌上摆了三个杯子。
武城咳嗽了一下,趁着季寒去厨房洗碗拿筷子的时候,在耳边说:“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说好了来给小寒过生日的,这些年,自秀文走后,你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吗?”
季孤鸿眼睛暗了一瞬,提到白秀文的时候。
洗碗的声音唰唰停了,武城没有继续说下去,重新坐正了姿势,季寒出来的时候,把三个洗干净的瓷碗一一分出去。
给武城和季孤鸿递碗的态度都不一致,后者,季寒快速的往季孤鸿桌上一放,看了眼被制止喝酒,就没精打采的便宜爹,嗤笑了句:“想喝就喝,别摆出一副好像是我委屈了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