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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苇的先天气质没允许她遵循失恋的大概率事件,暴雨,发烧,摔跤跌倒,她一个都没能赶上。照常上下课,照常过着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的日子。

只是,自表白失败之后她再没去找过束羿,管理学院和数学学院离得远,她也很难能遇到他。

高调表白的事在校内闹得沸沸扬扬,连和她关系较好的专业老师、辅导员偶尔在课堂上闲扯时都会婉转的引用其他校园恋爱案例提到“天涯何处无芳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这些委婉的词语来安慰她。

保蓓儿听到后用手肘碰碰她,偷笑调侃她:

“唉唉,好像又说你呢!敢情现在关爱院花人人有责了啊!我现在每天都会看看贴吧,替你看着有没管理学院院花敢爱敢恨,勇闯男寝表白无情学神这种标题!这样就方便某个你气不顺的夜黑风高杀人夜你一窝端了。”

森苇也不甘示弱,拿出手机装作翻开早八百年前的无聊贴吧:

“大二一开学,我校本地当红乐队贝斯手保蓓儿与同乐队成员吉他手田高因男方劈腿女经纪人被捉奸分手。闹得快要签约出道的乐队分崩离析,以贝斯手保蓓儿和临时主唱森苇退出乐队惨淡收场。”

保蓓儿听得面色铁青,生怕被旁人听到。伤心算不上,就是遇上过渣男觉得脸上没光。

森苇邪魅一笑:“我这点脑残小清新情况比起您那些桃色花边都能算纯情罗曼史了。”

蓓儿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威胁道:“再扯犊子,打你BK的信么!”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还爆粗口了,恼羞成怒啊!”

保蓓儿怨道:“谁让你揭我伤疤来着!”

“跟我这伤疤比你浅似的!”

森苇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蓓儿仔细辨别她是否是故意伤感,却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悲伤的痕迹。

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可保蓓儿知道,以森苇的性格,她是绝不会愿意将负面情绪传递给身边的人。

她只好故意调侃自己:“你说咱俩宿舍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咱俩情路怎么都这么坎坷啊!”

“可不是嘛。”森苇淡淡的说。

良久,蓓儿忽然叹了口气,愤愤说:“咳!不过幸好老娘发现得早,早早的脱了身,要不然得弄一身骚!”

森苇知道蓓儿是故意将话题引向自己,以免她又难受。

又侧目看一脸轻松的保蓓儿。倍儿眼神坦然平静,似乎那些事都是别人的故事。

森苇有时候很羡慕蓓儿,她和初恋田高何尝不是深爱过,她又何尝没有像她深爱束羿一样深爱过田高。

可蓓儿爱过就是爱过,爱得张扬,也爱得纯粹。

她现在想起大一才开始时,蓓儿和田高在一起时散发出来的那种爱到骨子里的幸福,她都觉得甜蜜得发腻。

分手之后,蓓儿大哭了一夜,暴饮暴食了一天,才分手那一个多月看到田高还会念叨“烂男人”,但是后来的她,依旧洒脱如常。

算得上拿的起放的下。

她真实的表达自己情绪,挥发的自己情绪,释放自己。

森苇无法做到她那样干脆。只有束羿的事,她永远不可能做到那么干净利落。

即便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乐观依旧,开朗照常,有人拿她这事儿开涮她可以用轻飘飘的调调半开玩笑回应:“怎么能够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呢!实在没有同情心!”

她声音笑貌温柔清丽与往常如一。谁都看不出她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只有自己知道。

她一向最会做表面功夫,没人喜欢别人老开自己的玩笑,可做了就是做了,总不能堵住别人嘴吧。

任由他人说去吧。

只要自己不表露出情绪,任谁说多了也没会觉得意思。

可她到底不是真的清心寡欲的人,她只是会做样子而已。人云亦云造成的困扰转化成压抑、爱而不得的憋屈始终只能自己默默受着,也让她喘不过气来。

森苇跟蓓儿聊天时提起过,羡慕她处理感情问题果断决绝。

走出情伤的保蓓儿自己也极其认可她的认为,做出一副前辈模样耐心劝导:

“是因为拿起来过才能放得下,你都没得到过,你当然放不下。”

“我和他分手是因为他有错,错在有了我还劈腿。你和束羿没在一起过,是因为他不喜欢你。或许你放不下也是你不甘心。”

她的确不甘心她爱他这么多年他却全然不知,不甘心他轻视她的情感。

可是她怎么可能甘心那么轻易就此放下束羿、放下自己的感情。

绝不可能。

她用了十几年成为束羿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他离不开自己。从过去到现在,他们互相依偎,是友情、是类似亲情,怎么她现在告诉他这都是爱情,他就不能接受呢。

她等了这么多年想让束羿自己发现她喜欢他。

漫长又迫切的等待着、期待着。

可现在,即便被拒绝,她也仍然会一直等,等他喜欢上自己,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会不会到来,可她有足够耐心。

哪怕不会有那么一天,她至少不会后悔,她曾那么用心地喜欢过一个那么好的男孩子。

只要是他,就算是烂俗到苦缠着深陷泥沼,她也是心甘情愿。

她不否认自己固执又偏执,毕竟她本就是非他不可。

“苇哥儿,说实在的咱俩要不要去寺庙求个姻缘签,请菩萨庇佑庇佑我们这凄惨的感情路。”

保蓓儿假意摸了把辛酸泪,“老娘也忒惨了吧!”

森苇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爽朗道:“走吧,赶明个儿我就给你买车票。我没你惨就暂时不去了。”

虽说俩人一直把这也乌七八糟的事当做玩笑话一笔带过。

可那日的情况确实烂俗狗血到悲哀。

在那天之前,保蓓儿便能看出来平日内向少话的田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经常心不在焉,莽莽撞撞的格外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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