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妤又和她聊了一些别的,直至太阳落山才离开。
楚婕妤一走,甘棠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还没完全天黑,她就开始瞌睡。
甘棠强撑着睡意,又翻了几页书,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脑袋实在钝得厉害,眼皮也沉得抬不起来,而且止不住地打哈欠。最后也没再坚持多久就睡着了。
南栀怕她着凉,给她盖了一条毯子。又怕打扰她睡觉,所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甘棠的时候,祝修泽才轻着脚步出来。
自上次李询瑾突来后,邵甘棠就给鱼缸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省得被别人看到。如果被人发现,难免少不了一番解释。
但邵甘棠不知道的是,祝修泽从来不用鱼缸。他是鲛人,能脱离得了水生活,而且他也不喜欢一直待在水里。所以他平常都是随便在宫里寻个僻静的地方宿了。白天的时候,他会隐在甘棠的房间里,看她读书、写字、弹琴、描画。
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跑进来,屋子里半明半暗。外面泛着的微风,带起满屋子的桂花香。
祝修泽拿起其中一块桂花糕,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果不其然,里面有一种特殊的香料。但是对身体无碍,只是让人格外困倦罢了。
他把桂花糕放下,余光瞥见甘棠刚刚在看的书。是一本《诗经》,周南的《汉广》篇,“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光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旁边是一排娟秀的字体,想来是甘棠做的批注,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何得一人,付吾思兮”。
祝修泽看那八个字看得出神。他倒是意外她会有这样的细腻思绪,许是因为她在他面前向来直爽,他便忘了她左右不过是一个十八的少女,对爱人还有着幸福的幻想。
甘棠睡得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身子,身上的毯子被她晃到了地上。
祝修泽瞥见,只好捡起来,重新给她披上。
但没过多久,毯子又到了地上。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祝修泽被折磨得不轻,实在懒得再去捡。
他把甘棠扶起来,试着叫醒她。但奈何甘棠吃的太多,意识昏沉,实在叫不醒。
祝修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只好用法术把她弄到床上了。
但是祝修泽还没来得及使出法术,甘棠就直直地朝后仰过去。睡着的人平衡不好,很容易朝后栽。
来不及多想,祝修泽就冲过去护住了她。他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一直跳个不停。但是还没等他稳定心神,甘棠就环住了他的腰,还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祝修泽的身子僵硬,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祝修泽深吸了一口气,试着缓和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
甘棠又蹭了蹭,舒服地睡着。
此时屋子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太阳收走了最后一丝光亮。一会儿,南栀肯定会进来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