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带着他的京卫兵与宫门前的一队人马僵持不下,只见对方阵营中走出来一人,那人穿着与别人略有不同,想必是对方的领头人。
那人对着他父亲质问道:“侯爷大晚上不在军营里待着,带这么多人进城,难不成是要造反吗?”
“谁要造反,你自己心里有数,”说罢,父亲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向对方士兵厉声喝道:“本侯奉命前来救驾,尔等若不让开,就与叛贼同罪。”
对面那人毫无俱意,冷冷地笑了两声:“宣平侯,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若速速退去,我自会替你向主子求情,到时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我呸,与你说话简直浪费我的口水。”父亲毫不犹豫地反击道。
那边两方人僵持不下,锦旻这边却遇上了熟人,是他父亲帐下副将郭艰,郭艰正带了一队人赶去支援,却瞧见暗处有个探头探脑的小鬼,仔细一看竟然是李锦旻。
“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郭艰问道。
“我来找父亲。”
“侯爷就在前面,我带你过去吧,这里不安全。”
说罢,郭艰就将小锦旻抱上了自己的马,带着人继续往前赶去。宣平侯见郭艰赶来,心中大定,只看见锦旻时,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不过此时不是训儿子的时候。
宣平侯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与对面的耗着,高声下令道:“杀——”京卫众儿郎浑身杀气凛然,连声附和道:“杀、杀、杀……”
双方混战一团,当宣平侯用自己的两道伤痕换了对方领头人的性命时,战斗本该分明了,可他正要领着京卫冲进皇宫,却听到一声声“咔嚓”。
回头一看,跟着他来的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了,只有少数还保持着警惕的人发现异状,逃过一劫,悉数围拢到他身边。
锦旻是看着这惨状发生的,他坐在郭艰的身前,能感觉到耳边有阵风刮过——那是郭艰用手势传达命令,接着郭艰带来的人将父亲的人一一砍了头颅,不知什么时候,这些人竟全都分散在父亲带来的士兵身边了。
他想出声示警,郭艰却捂着他的嘴,还用自己的佩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眼睁睁看着转过身的父亲一脸惊骇的样子,马背上坚定的身影变得有些摇摇欲坠。
“你竟然投靠了四皇子。”父亲死死盯着郭艰。
“不,你错了,”郭艰摇摇头,随即残忍一笑,道:“我从来就是四皇子的人。”
“父亲——”锦旻挣开了郭艰的手,叫道。
宣平侯深深看了眼他,眼底是浓浓的不舍,他对郭艰说道:“罢了,我的人都叫你杀光了,我还能怎样,我把命给你,你放了锦旻吧,他到底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好。”郭艰没有犹豫,将锦旻放下马背,知道宣平侯现在信不过他,索性点了宣平侯身边的亲信,让他带着锦旻速速离去。
锦旻挣扎不休,他想跑去父亲身边,哪怕是死都好,只求能与父亲再说几句话。可父亲只是闭上眼,挥挥手叫他离开。
父亲的亲信将他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前跑,锦旻只能看见父亲执起自己随身的长剑,那把剑不知饮过多少敌人的鲜血,如今却架在父亲的脖子上。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看见父亲说完这句话,便自刎于剑下,茹毛饮血的寒光剑此刻也微微震颤着。
“父亲——”您还没有给我生日礼物呀,您还没有看过我使出的李家独门的寒光剑法呀。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