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翩云架的高,行的有些慢,等到了南山地界已经是月色明澈,星子稀疏。
可是南山地界群山掩映之中,仿佛还有一条星河坠地。
黄绿色的光芒一颤一颤得闪烁着光芒,飘飘渺渺,直如置身星空,美的叫人窒息。
沿着依旧积着些许残雪的石径缓步前行,拘来一缕黄绿星子,原来是萤火虫。一缕幽幽的丝竹声传来,随翩放开萤火虫细细听着,她没学过乐器更没这雅骨,分不出是箫是笛,只觉得这声极静,极空灵,直教人内外澄澈,无我无一。
南忆倚着柴门门扉,下身依旧是一片空无烟气,双手竖在身前,吹得应该是箫。
低低的乐声尽了,随翩才缓缓开口。
“居士。”她学着此间世人行了一礼,“萤火很美。”
“当年她最喜欢这萤火,也就这萤火星河方能让她露个笑脸。”南忆掬了一把萤火,让那光芒在指掌间闪烁流转,又轻轻放开,“她,这萤火像她家乡过节时,街市上燃起的灯火。那是她最喜欢的清平景象。”
“清平盛世,谁不喜欢呢?”随翩看那翠绿的竹叶摇动,投下一片竹影,山间径中冲出一个人来。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穿着打扮言行气度只是普通农户,此刻满脸焦急满头大汗,踩着一地竹叶穿过,冲到门扉前拍门。
“先生!先生!”
“怎么了?”就好像一下子穿入同处簇的另一个世界,打开门的却是一个身穿未经印染的素袍,身形清瘦的青年,蓄着一头长发,神情温和却无笑意,看那五官,正是南忆。
只是,却是有脚的。
随翩看着那男子脚下如水波荡开,但偶然露出的枯黄泥土,看他踩过石径却留不下丝毫脚印的苔上薄雪,这青年男子分明是个实实在在的活人,摸了摸下巴,轻笑一声,怪不得。
“先生,我家娘子难产,还请先生救命!”青年男子着便要跪下去。
“别耽误了,去吧。”南忆背了个药箱,看似不急不缓,速度却比青年男子快得多。
穿过山坳竹林便是一个坐落在深山里的村落,规模比之前遇到陆绍那个还大一些,只是没有城墙也算不上城镇,四处都是开出的梯田,看着倒是安静祥和。村中有一户人家点着火把,还有左邻右舍相帮看着倒是和睦。
一个房间里透出些许浓浓的血腥气,围着的村人见到了南忆都像看到了菩萨。
南忆净手,入了内室,浓浓的血腥气能把人扑一个跟头,他却毫不在意,走到窗边,看到一个苦苦挣扎的孕妇。
生产其实挺可怕的,但是总比产好,毕竟是生,不是死。随翩在产科实习过,倒是不怕。
“是难产,要帮忙吗?”随翩看了一下,胎位不正,肩先露,其实不算多大的难题,可是放在这里便是一尸两命的危局。
“你有办法?”南忆手上掐起法术,给孕妇续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