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躺在干草垛上,把手枕在后脑勺,望着星星月亮聊着天。
“阿果,殿下去哪了?”
“不知道,只吩咐说不许你饮酒,也不许你出府。”
“那咱俩现在在干嘛呀?”
“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你这成语用得挺好的嘛。”
“我原本不会的,跟你一起受责罚时听全总管说得多了,就记着了。”
“哎……你说我们要怎么对付那个竹翠呢?”
“不知道,你说呢?”
“叫麻子给她套个麻袋,拴严实了,揍她一顿,怎么样?”
“好是好,但她要是跑到全总管那儿去闹怎么办?”
“那就往死里打。”
“哈哈哈哈……你清醒一点。”
“你看,坏人害人,把我们也教坏了,在这里想着怎么害别人。”
“那她真的是太坏了,不对付不行啊。”
“江湖凶险啊,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要让她自己把自己败露出来。”
……
老陈叔好得差不多了,安时和唐果也回了王府,安时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托嬷嬷带走了,要先给老陈叔养养身体,千金散尽还复来嘛,虽然这“千金”只有一丁点儿,但是礼轻情意重啊。
殿下没说何时回来,安时每日进出书房,也没人拦,看得懂的她都看了,看不懂的还是看不懂,这日她抱着大宝,拿了笔墨在荷池边有模有样地学书描字,写得正是入迷时,唐果站在池边唤她,她抬了头,看到竹翠和手里端着食盘的唐果擦肩而过,竹翠轻轻推了一把唐果,池边有水,唐果整个人就跌了进去。
“阿果!”安时丢了手里的笔跑过去,唐果惊慌万分地挣扎着,池子看着不深,安时就跳了下去,竹翠在池边站着半顷,突然又失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池子里啦!”麻子几人闻声赶来,拿着竹竿在池子里捞人,好不容易爬上来,荷池里的水都搅浊了,荷花也折了几株,两个人半身湿半身泥的,头上还有水草,不停地呛咳着。
这个时候,竹翠倒是尖声怪气起来:“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看这荷池!王爷最喜欢这荷花了,全总管叮嘱过要我严加看管细心照护的,被你们搅成这样!”
唐果不服气:“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明明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竹翠一脸不屑:“你空口无凭!”
安时咳个不停,一边抹了一把衣服上的淤泥,一边往竹翠走近来,然后左脚踩在自己的裙摆上,“一个不小心”就往前摔了过去,手上的淤泥正好“啪”地砸到竹翠的脸上,自己身上的泥巴也撞了她一身,安时:“哎呀,竹翠姐姐,这真不好意思啊。”
竹翠气得张牙舞爪,“你你你……你毁了王爷的荷花不说,还在这里给我作怪!桃杏,把她们关到后殿的破屋里去!谁都不许给她们饭吃!待我向全总管禀报后,再收拾她们!”
脸都来不及洗一洗,竹翠就带着桃杏把俩人拉到后殿去,真的有个屋,也不破,只是偏了些,被满院子的橘树盖着,里边有满地的干草和从破瓦缝里落下的枯叶,堆一些有的没的破烂家什,盖满了尘和蜘蛛网。
门被她们从外面锁上了,隐约听到两人在门外小声议论:
“竹翠,这样不好吧,要是王爷知道了,不高兴怎么办?”
“怕什么!是她们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
“可是,这王爷好像挺偏袒安时的。”
“才不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而已,坏了王爷的荷池,指不定王爷会多生气!”
……
屋子里是灰黑的,大树盖顶,没有光照进来。
安时和唐果拿干草抹干净自己身上和手上的淤泥,衣服还是湿的,两人瘫坐在干草堆上。
唐果愤愤不平:“我看我们还是找麻子套住她,把她往死里打一顿算了!”
“没关系,膨胀加速灭亡,让她先得意一阵子吧。”
唐果又担心起来:“不过,王爷好像是挺喜欢那荷池的,全总管知道了,一定会罚我们的。”
“那你怕不怕?”
唐果摇摇头,嘻嘻笑:“怕倒是不怕,跟你在一起久了,人生信条都只剩一个了,活着就行。”
安时摸摸唐果的小脑袋,安慰道:“事情闹大了才好,不然大家怎么知道她这么的嚣张跋扈、滥用私权。”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安时一边满屋子东张西望一边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要是告诉了全总管,就会来找我们算账吧……”
“竹翠恨不得把我们关起来饿个半死,现在估计不会告诉全总管,要是全总管知道了,大不了把我们俩训一顿,再罚我们多做些府内的事务而已。”
“唉,这本来想跟你一起吃午膳的,现在好饿呀。”
啪啪啪,门被敲响了,是麻子的声音:“阿时,阿果!”
唐果跑到门边:“麻子,带吃的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