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一阵灼痛,磁盘闪了闪红灯停止了运作,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已经烧到手指的烟蒂丢进垃圾桶,
走廊上依旧静悄悄,窗外风声呜咽宛如鬼啸。
时间只过了几分钟,他搓了搓脸想让苍白的它泛起一些健康的色泽来,
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玻璃中的面孔显得那样陌生,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出了吸烟室。
他把那个软弱的孩子留在了那里,
现在开始,他必须继续坚强,因为他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
。。。。。。。。。。。。。
隔着玻璃窗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妻子,那个白芍花一样的女孩,
女人睡的并不安详,眼角抽动,仿佛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再等等”他抚着玻璃好像抚着女孩的头发,
但妻子的头上光秃秃的,各种导管插进她的身体里维系着她的生命,
败血症的并发症已经将她的头发折磨尽了,像是暮秋时即将凋落的白芍花。
护士推开门口的他,嘴里嘟哝着什么,他没有在意,
护士手上拿着的东西能救他妻子的命。
十分钟前,
“签个字吧”医生把玩着手上的铅笔,微笑着,
那清恬的微笑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是使的羽翼,可在曙光看来,那不过是撒旦的镰刀,
而支持着魔鬼的欲望,也构成那微笑的,
是金钱。
曙光局促的搓了搓手“钱能不能缓两,月底我发工资,就送过来”
医生脸上的微笑缓缓凝固,之前轻恬的笑突兀的消失,却又显得那么自然,了无痕迹,
就像带了一张含笑的面具,伪善的笑下藏着清冷的刀光,
“这个医院没有先例,我也做不了主,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医院还怎么继续开下去?”
曙光看着医生指尖转动的铅笔,犹豫了一下,挽起了袖子,
“我可以…再抽一次血”
医生的脸上再次扬起了他那代表性的轻恬的笑,“今才十四号,而你这个月已经“捐了”3500了,
一个正常健康强壮的人每月最大不损害自身的失血量大概为2500,因人而异
“不过,没关系”,医生在桌下抽出几张协议,“签了它,如果出了事与医院无关,你是自愿的”
医生敲了敲桌子,着重强调自愿俩个字,
“好,谢谢您啊,李主任”曙光捡起笔,一笔一划的写,可却怎么也写不好,
握了大半辈子的粉笔,可现在却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了,那笔仿佛重若千斤,
他写的很慢,同时也很坚定……
滴,滴,滴,古怪的仪器闪烁着红色的光,黑红色的液体通过管子引进了女孩的身体,像是中世纪的女巫炼制的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秘药,
妻子痛苦的神情也在新鲜血液的帮助下缓缓纾解,
她继续沉沉的睡着,曙光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在玻璃上写下晚安,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可当他回头凝视那个鲜红的十字时,他突然有些害怕这个地方,
他知道即使他是一束光,代表着希望,可他依旧照不亮这个地方,
奔波劳碌了大半生,他终于还是落入了这个庞大的利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