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越走越偏,步伐不稳,面色微红,一看就是贪杯的醉状,容成这时候心理涌起一股怒意,白日饮酒,又岂是官家女子的作风,若是让旁人瞧了去,起了色心,又该如何?
想着那样的后果,容成也不由得脚步一起,飞身前往了御花园的角落处,想把这个小女子叫起来,无论怎样也不应该让她就这么躺在这里吧。
桃花树下,女子头颅微仰,美眸轻闭,黛眉微蹙,双颊绯红,醇酒美人,只是这落花满地,倒是给她披了件桃粉色的衣裳。
容成的脚步轻了许多,怕惊扰了佳人的清梦,一步步靠前,桃花和清酒的香气愈发浓郁,容成望着树下的美人,心头不禁也染上了几分的醉意。
仔细一看,居然是当朝的长公主殿下,容成有些心惊。不过也立即恢复了原先清冷的模样,身子一弯,便将人轻抱了起来。
诗会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何况还有外宾在此,于情于理自己都有责任将人带回去,容成心想。
只是怀中娇软的感觉,倒是让容成冷硬的面孔染上几分柔情。佳人醉颜酡,发如垂柳随风动,容成只觉得鼻尖痒痒得很,一时没忍住便打了个喷嚏。
李星河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坐马车,一晃一晃的,不过这马车怎么这么暖和,刚想张开眸子探查究竟,却又抵不住那滔天的困意,估计是石瑛生了个暖炉吧,李星河心想,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容成见怀中的女子有清醒的迹象,一时间竟停住了脚步,若是他醒了自己该如何向她解释,容成不由得有些慌乱。
想来他手染鲜血数载,多次命悬一线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慌乱过,不过是怕吓着眼前的小姑娘罢了,以往那些孩童见了他便如见了阎王般啼哭不止,她也会如此吗?
思及此,容成的心不由得下沉了几分,只是小姑娘不仅没有醒过来,头反而还往自己的心口处蹭了蹭。
容成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般感到充实,这是他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突然不想放手了,可路也不远,终究还是到了重鸣殿。
轻柔的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在榻上,在桌上倒了杯温水,又替女子掖好了被角,容成目光缱绻,尽显温柔。
容成临走之前深深望了一眼女子安详的睡颜,轻叹一声,哪怕是记住眼下的时光,他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终究不是同路人,容成一脉皆以守护天澜皇室为使命,一生都要追随天澜的帝王,无情无爱,孑然一生。
诗会结束,众人离席,石瑛才发觉李星河还未归来,暗骂了一句自己蠢笨,粗心至此,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石瑛只能将此事禀告给李承德,李承德听完眉头紧皱,眼下只能派自己的人细细寻着,万般不可惊动他人,擅自离席,若是让有心人知道,藐视皇威的罪责是跑不了的,边说道,
“你先回重鸣殿看看阿姊是否已经回去了,我先和夭夭在这周围查看一番。”
只能如此了,石瑛连忙小跑回重鸣殿,李承德这边也是在御花园处小范围的搜索,只是找了大半天也没见着李星河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