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险恶?!”我气结,亏他说得出这种话来,“我看所有的人心加在一起也没有你险恶!”
“你到底懂不懂,”他已经反手关了电梯,“这几年如果不是有我在,你早就被嗑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我不服气的反驳着,“没认识你以前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偏偏就是认识你以后才没有一天好日子!”
他没再理我,显然是不屑再跟我争辩下去了。
这种时候比起不理我,我反而更愿意他跟我争吵。他不理我的意思就是摆明了对我不屑一顾的态度,根本没将我放在跟他一样高的档次上。但吵架当然是要对方愤怒才算胜利。
开车回到了别墅,还没进园区,就看到守在门外还没离开的零星几个记者。我对他们已是见怪不怪,远远避开就好,陆晨郁却突然把车停在了旁边,开门就要下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依然岿然不动的坐在座位上。他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看我没动,回过头来说了句:“下车。”
我对这些记者有着本能的抵触,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往上凑?
可他已经从车头前绕了一圈,走到副驾驶位旁边,直接打开了我的车门。
那几个记者见到他出去,瞬间围了上来,已经开始争先恐后的问着各种问题,手里的相机也亮起了闪光灯。
面对镜头我骑虎难下,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配合了,于是整了整衣服和发型,施施然的迈下了车,站在陆晨郁身边端庄得体的微笑着。纵然心里再不情愿,但必定要做的事情,不如就把它做好。
陆晨郁稍搂着我,站在记者们面前,说:“请各位听我说一句,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些问题我们大多已经在微博上给出答复了,现在再问也不会有任何变动,其余如有还有想问的,近几日我们也会整理出更多对公的发文,并且组织正式的见面会。各位在这里守了这么久,确实辛苦了,也对这附近的住户造成了一些影响,现在也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希望以后也不必再来了,没有什么意义。我跟盛卿也在这里谢谢各位的支持和理解。”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从容不迫的讲着话。
他穿着休闲衫,为了掩人耳目还戴了鸭舌帽,看起来年轻随意了不少。而面对镜头的时候,他大多温和礼貌,跟平日里那副寡言倨傲的模样有些不同。
可帽檐下的脸上被投上了更多的阴影,却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幽深,潜藏在森然的夜色下,让人觉得莫名的危险。
演员总是有很多面,每一个角色都有不同的面孔,偏偏陆晨郁在戏外也有那么多幅面孔。他演技那么好,戴上哪副面孔都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若不是与他旗鼓相当,谁又敢跟他为伍呢。
但好在此时此刻,这个危险的人是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于是他就变成了最可靠的队友,只有站在他的身边,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他就可以了。所以我安静顺服的躲在他的臂弯里,任由他去处理这些复杂的状况。
他说话向来有力度,娱乐圈里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几个记者待他说完,便和我们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一一离开了。陆晨郁很少对人发脾气,而在他发脾气之前乖乖听他的话,是最好的选择。
送走了这些记者,突然就觉得清净下来了。不是环境清净,而是心里清净,终于少了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生活中最私密最个人的部分。
前一刻还因为斗嘴在心里暗恨他,后一刻又想对他说句谢谢。
现在细算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他做了很多让我忍无可忍的事情,可又确实给了我不少恩惠,我试图将这些得失加在一起统计正负,却因为没有精确的衡量标准而得不出结果。
赵止初的事件因为两边都拿不出什么明确有力的铁证,所以也得不出最后的定论。但因我的优势更大,且公关进行的非常有利,整体的风向还是在我这边的。一部分之前停滞的工作也要开始慢慢恢复了。
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公司,把合同到期的解约文件签好。
之前艾姐一直催我续签,尤其是在我拍了海上之后,催的越发殷切频繁。但出事时艾姐也明确表示过不会续签,纵然现在风头已过,她仍有留下我的意图,却不好再强留我了。
签字的时候,艾姐仍有些不死心,说:“好歹在一起五年了,你这一走,打算去哪里啊?我看你去哪里都未必能有在星辰的发展好,还不如留下呢。”
我想都没想就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笑了笑,说:“当初公司跟我签合同的时候也说会给我好好发展,甚至还保证不出两年就让我重回巅峰。结果呢?”
“那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给了你那么多资源你都不好好利用,怪得了谁?你看我带过的其他人,哪一个不是顺风顺水的。”
我原本也想好聚好散,没必要在最后的关头闹的彼此难看,可听她说这种风凉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还嘴道:“艾姐,你所谓的好资源是什么?陪李总吃饭陪王总喝酒跟张总上床?还是给赵总当情妇?我可真是谢谢您了!您这些好资源就留给其他跟您一样心术不正的人吧,可别再拿来祸害年轻无知的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