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了几年,北飞路最终还是没有拆迁。
秦广林早从何妨嘴里得知了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只是秦妈有些纠结。
拆吧,舍不得,不拆吧,又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咱又不缺拆的那点钱,你好好住着就行了,等你搬过去我们那儿也留着这老房子不卖,留给你孙女,让她体会一下暴富的感觉。”
秦广林抱着安雅玩举高高,这样正好,免得何妨又看着钱太多给捐一半出去。
“不然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秦妈惋惜,本来打算如果拆了就拿钱砸秦广林身上让他生二胎去,现在泡汤了。
说起来都怪那个房东,就秦广林以前在南飞路租房的那个胖房东,这几年就卡在她那儿了,一直没谈妥,现在人家干脆不拆了,连带着北飞路也一起遭殃。
“唉”
“别唉了,抱着你孙女玩吧,我做饭去。”
何妨刚刚忽然来了灵感,侵占秦广林以前的画室,正在里面刷刷刷写她的小说,只能秦广林一个人钻进厨房忙活。
写小说的就这毛病,灵感一来,啪一下就放下手头事去搞小说。
“嘟嘟嘟……小雅咱们看电视。”
秦妈和安雅坐沙发上,回头望一眼画室的门,心里忽然就开朗了。
当初何妨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还琢磨着这俩人要是能成就好了……现在距离何妨第一次踏进家门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年,早就已经成了一家人。
一个大作家,一个破画家,还求什么?满足了。
人不能太贪心,就像秦广林说的,就算他生个儿子出来,那儿子还得再生儿子,孙子还要再生儿子,五辈十辈,总有一天会只生个女儿出来,香火这东西,随缘续就好。
嗯,孙女很好。
秦妈自我安慰着,把孙子抛到脑后,开始琢磨安雅是不是该换新衣服了,现在小孩儿长得快,就算买大一点的也很快就不能穿了。
饭菜的香气很快弥漫出来,秦广林做好饭敲门喊何妨出来吃,何妨刚好写完一段,伸个懒腰出来就准备坐下开吃。
“洗手去!”
“哦……”
安雅都学会饭前洗干净手再去吃饭,反而这个当妈的越来越懒了……
秦广林腹诽着盛好饭,何妨洗完手出来,一家四口围着桌子解决午餐,电风扇吱呀吱呀转着,电视机里播放着不知名的综艺,嘉宾和主持在夸张大笑,笑声像鸭子一样,让小安雅感到惊奇。
“妈,现在又七月了,马上月底了……”秦广林吃着饭开口。
“怎么着,又出去外面外……外出取材?”秦妈听多了都学会这个词儿了。
“作家嘛,画家嘛,总要找些灵感的。”
秦广林一脸严肃,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要不是每年都在结婚纪念的这些天跑出去,秦妈说不定还真信了他的邪。
“得了得了,你和安雅说。”秦妈懒得管他们两口子这些事,反正平时也会带安雅出去玩,每年俩人自己跑出去快活一下也算不了什么。
“安雅,爸爸妈妈过两天要去工作——对,去外面工作,很累的……”
小安雅坐在桌前抬头思考了一下,用力点头,大气地一挥手,“你们去吧!我和奶奶一起住。”
奶声奶气的样子看得三个人忍不住发笑。
吃完饭,秦广林跟何妨闲不住到外面散步,秦妈带着安雅在家准备看会儿电视然后午睡。
天气多云,太阳时不时被云彩罩住,微风徐徐,街道上也不算太热。
“吃糖还是金嗓子?”
秦广林摸兜抓出来几颗糖和金嗓子喉片,自从何妨嗓子哑了一次后,他就在兜里加进去金嗓子备着,偶尔给她吃一片。
尽管何妨一直强调是讲课太累导致那几天嗓子哑,但秦广林一百个不信,非觉得是自己厉害,叉腰得瑟了好几天。
“诶,你看。”何妨剥开糖纸含进去一块,忽然拿手肘捅捅秦广林,拉着他鬼鬼祟祟的往旁边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