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邦再也说不下去了,总觉着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痒痒的、酸酸的……
李顺兴悟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郝仁明明是在行善,却总要装出一副恶人的样子。
原来,他是怕他的善引发村民的恶啊。
呵呵,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罢了。
“哎!”李顺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郝当家的如此积善行德,我却还误把他当成恶人,当真是老眼昏花,罪该万死啊。”
“村长不必如此。”
见李顺兴自责,李邦连忙劝道:“郝当家的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博个恶人的名号而踏踏实实的做善事吗?如果让他知道你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而如此自责,那他肯定会伤心的。”
“就是,郝当家的隐藏的那么深,如非亲近之人,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做。”李翠花也劝道。
“恩?亲近之人?”李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翠花啊,你如此了解郝当家的,难不成现在已是他的亲近之人了?”
“呸,说什么混账话呢。”
李翠花唾了一口,生气的道:“你现在也是明白了郝当家的是个什么人了,怎么还能如此的污蔑与他。”
李邦连说他说的亲近之人只是一般的亲近,而不是什么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亲近,好不容易将李翠花的火压下来,李邦才正经的说道:“翠花,你老实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就看清郝当家的‘真实面目’的。”
“那要从一只母鸡说起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诉说之人,李翠花也不准备再瞒下去了,说实话,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非但不能说,还要反其道而行,当真憋的难受。
不一会的功夫,李翠花就道出了一个完整的“郝仁”。
“这么说前几日你在村口道出的‘郝仁,他不是人’就是为郝当家的打掩护,而不是郝当家的欺辱了你?”
李翠花翻了个白眼,道:“要不你以为呢?”
“咳咳……”李邦尴尬的咳嗽两声,又问道:“郝当家的真要帮你寻个好人家吗?”
“哎!”
李翠花叹了口气,神情稍显落寂,“可不是嘛,你说说他跟我无亲无故的,整天想着让我嫁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你怎么想的?”李邦问道。
李翠花坚决的答道:“不嫁,他想让我嫁我就嫁啊,我偏不让他如意。”
李顺兴欲言又止,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李翠花八成就是看上人家郝当家的了,所以才如此的和郝当家的“作对”。
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作为一个看惯人间沧桑的过来人,李顺兴在郝仁眼中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对李翠花的丝毫邪念,这两人想要走到一起,怕是要经历许多磨难喽。
尤其是李翠花,更会如此。
想到此间,李顺兴意味深长的说道:“翠花,村长会帮你的。”
“呀,村长你说什么呢,翠花一点都听不懂呢。”李翠花大羞。
“呵呵,听不懂没事,以后慢慢就懂了。”
李顺兴人老成精,也不去揭穿李翠花的谎言,反而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说他给借给你50两银子,一年的利息却只有不到2两,这是真的吗?”
“白纸黑字,千真万确。”
“那他教与你的养鸡技术也是真的喽?”
“此技看似如空中楼阁,但仔细琢磨,却又句句在理。”
“那……”
“村长,别问了,我可发誓,我刚说的话绝对没有半句夸张。”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不可思议罢了。”李顺兴感叹道。
李邦说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确认郝当家的是个善人了,那我们以后该与他如何相处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郝当家的努力营造一副恶人模样,就是想让大家都怕他厌他,如此才可持之不断的为乡里做善事,按理说我们是应该配合他的,可我李顺兴一生光明磊落,又如何狠得下心来编排这样的一个善人呢。”
李翠花脸上闪过一丝决然,正色说道:“我虽一介女子,但也知道羊羔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郝当家的待我恩重如山,我必衔草结环以报大恩,哪怕是背负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
“村长,李秀才,现在到了我等为他负重前行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