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打起精神,正色道:“这话在房里说说便罢了。徐令君留守京城为大将军安定的是整个后方,那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至于郑泽,她是女公子,在政务军务上你们比不过她,将来让你们的夫婿好好辅佐大将军、辅佐你们的兄弟就是了。”
话分两头说,这头是暗潮汹涌,却未烦扰到郑泽半分,她出来后便一路走到郑观在东苑的书房。
大将军的书房守卫森严,无论是谁都要凭令牌出入,哪怕是他的子女也是如此。郑泽把令牌交给门口把守的侍卫。那侍卫道:“大将军说请公子们到二楼等候。”郑泽听了便进屋往二楼去了
郑观的书房共有三层,一楼三楼都是用来堆书的。那书架子与书箱摆得说是进了秘书省的书库都成。虽然父亲不曾言明,但郑泽猜想一楼三楼用来放书,是怕有人在门外或是屋顶偷听偷看,二楼夹在中间最安全。
上了二楼,屋内一片开阔,也亮堂了许多。一看屋内的布置便知道原来郑泽的书房是学着他父亲布置的——偌大的书房里放着三个沙盘还有好几大箱口摆满书卷的书箱,墙上挂着景朝全疆与各州的大大小小的地图,甲胄与各类兵刃在主座后排开,灯火照着利刃,秋风袭过卷起铁腥味,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郑泽在次座上撑着脑袋等了一会,听见楼梯那穿来脚步声,听着像是两个年轻男子。果然,上来的是她两个弟弟,郑武与郑建。他们二人向郑泽行礼问好后便也坐下了。
姐弟三人眼瞪着眼,一时无话,还是郑泽先挑起了话头:“子威,秋日昼暖夜凉,到了夜里别贪凉快,小心受了风寒。”
那郑武从模样到性子都跟用石头削出来的似的,又冷又硬,他只看了郑泽一眼便挪开了眼神,坐在位置上抱拳行礼却冷冷地道:“多谢姐姐关心,弟弟无碍,也请姐姐保重自身。”
郑泽习惯了他的冷脸,微笑道:“自然。”虽说是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说罢也撇过眼去不看他。
不知为何,这姐弟俩一直不大和睦,或者说郑武总是不大喜欢搭理这个姐姐,可怜郑建夹在中间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子威哥,姐姐说的是,你要保重好身子啊。”郑建坐在郑武一旁,弱弱劝到,果不其然被狠狠一瞪。
“呵呵,子威,子善又说你什么了?”浑重的脚步声穿来,一个威武的中年男子走进厅内,正是郑观。
三人起身行礼,郑泽答道:“父亲你瞧,子威穿的这样单薄,我劝他不要贪凉,小心染了风寒。”
郑观坐到主座上打量着这三个子女,说到:“嗯,子威啊,你姐姐说的不错,你要听话。”
“是。”郑武在父亲面前,再硬的架子也软了,只得答是。
郑观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坐吧,这次找你们来是为了……”郑观扭过身子,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地图,“这地,你们怎么看。”
郑泽这一个多月跟着上官川学了许久,一眼便看出图中所绘之地便是西边与吴州相邻的湖州,看来父亲下一步确实是要出征湖州剿灭江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