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哥自己的想法,还是谁人请求大哥对父亲如此说的?”
他这话直白,沈期瞬间明白过来,他以为他是被旁人利用。
沈期微有些怒气,“二弟这话何意?”
沈寒道:“我只是问问。”
“难道真的没有人同大哥如此说吗?”
沈期愣住。
确实有。
不过,他揉着额,“此事是我的主意。”
沈寒突然道:“大哥知道,杨峻当时是因何落败吗?”
他这问话突然,沈期想了想,“听说是粮草不够,杨峻冒然出兵。”
沈寒不经意道:“那大哥可有想过,粮草为什么不够?”
沈期愣住,脑中电光火石般闪现什么,太快他没有抓住,沈期望向他。“二弟何意?”
沈寒道:“我只是疑惑,所以有此一问,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此时,外面传来有客来访,沈寒起身,“既然有客人来访,我便不打扰大哥了。”
沈期点头。
沈寒出了雪松院,回到梅园,看到沈梅不在。
瑶池出来,刚好见到他,肃然道:“奴婢正准备去找二郎。”
“沈梅被相爷叫走了。”
沈严在书房里,他正用毛笔写着什么。
沈梅进来,先请了安。
沈严看去,她穿着粉色的绫罗短衫,下身同样是粉色的条纹间褶裙,裙摆垂到地面。她低首垂额,梳着云鬓,头上坠着玉簪、珥珰、花钿。她露出小截白皙的手腕,双腕上带着珠环。
她身量细长,低眉垂首站在那里,只觉得风姿绰约。
“抬起头。”
沈梅抬头,她近乎平静地望向沈严,少数的几次见面,她还从未如此注视过这位沈相。
沈严已过四十,他面容看着些许老迈,能够隐约看到几根白发。
沈梅不动声色打量沈严的同时,沈严同时在打量她。
他上次未曾注意过她,只记得身子纤细,他如今再看,只见她面容细嫩,眉眼长开,沉而宁静,身形不似先前单薄,可想而知,这半年多来她被沈寒养得极好。
“你叫什么?”
明知故问。
“沈梅。”
沈严道:“半年前偷盗二郎书信传播流言,后来又指控蒋氏的,可是你?”
沈梅讶然,“郎主何出此言?妾本是齐郡守一远方亲戚,二郎看中妾留在身边,如今二郎回到王都,妾自然跟随。说起来这还是妾头一回住在相府,尚未熟悉。郎主叫妾过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妾实在不知。”
“妾曾听二郎提起,说妾的名字同府中一名婢女的名字相同,不过妾听闻,那个婢女已经死在府中,郎主要说她是妾,妾实在不明白。”
沈严搁下笔,“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