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早上懒起,白皙躯体上还残留着暧昧痕迹,她梳好妇人发髻,又画了妆容,涂上香脂,正照着镜子。
侍妾扶着肚子进来,沈柔请她坐,让丫鬟端来解暑的水果,侍妾坐下,“我可不吃,伤着三郎的孩子,可怎么办?我这可是三郎头一胎,就是在相府里,也还头一个孩子,主母自不必说,三天两头前来问候,郎主日理万机,还差大夫过来看过,说是要保住这孩子平安。你这里的东西我可不敢吃,若是吃出问题来,伤了孩子,我怎么向三郎和主母交代?”
沈柔笑得温和,“姐姐是有福气的人,怀上的孩子也是有福气的。”
侍妾得意,故作娇纵态,“那是当然,旁人求都求不来,三郎同我一晚,我便怀上了,你说巧不巧?”
沈柔唇边含笑,“原来三郎仅去过一次,姐姐好福气。”
她话语微妙,似是嘲讽,又似不是。侍妾辨别不出,只以为她夸她,满心得意,“那是,我的孩子生下来,可是相府头一个孙子!有些人别以为能够狐媚人,就不得了了,还不是连个名分都没有!说到底啊,妇人,还是要靠生下个孩子,才有个依靠,郎君才会将你放心上。”
沈柔看她微隆起的肚子,用香脂抹着白皙双手,“那姐姐可要好好保住这孩子,千万小心了。”
侍妾道:“那是自然,我这孩子金贵,出生下来,自然同别个不同。主母尚且敬我几分,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莫要以为迷惑郎君几日,就能够上天去了,说不得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
沈柔轻笑,“姐姐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侍妾来此警告她,如今看她识时务,敬她两分,脸上光彩,遂道:“没有个畏惧,还成什么事?不过你若识大体,让郎君来屋里,我知道你的好处,也肯向主母美言几句,给你个名分。”
沈柔道:“我一妇人,哪里左右得了郎君,不过姐姐提起,我自然向郎君说起,只是他肯不肯去,我倒不知晓了。”
“只是姐姐大着肚子,无法伺候郎君,到时平白惹郎君不快,倒不是什么好事。”
侍妾自然知道,只是被她点破,终究不快,“郎君爱惜孩子,来我屋里坐坐,怎么会不高兴?你如今这副模样,可是不想让郎君过来?”
沈柔叹道:“我哪里敢?我自从入府,只是待在屋里,未尝出去走动,不曾得罪过姐姐,我怎会不想郎君过去看望姐姐?只是我待在屋里,郎君如何,我是万万不敢干涉的,三郎的脾气,姐姐想必清楚,若是他恼怒了,不说是我,姐姐也招架不住。我不过是替姐姐担心,姐姐如何这样看待我?我知道自己身份,哪里敢企望三郎给个名分,只要三郎不遗弃我,我便知足了。姐姐既然怀着三郎的孩子,我自然万分敬重,想着郎君能够过去看望姐姐,让我安心。”
侍妾神色稍缓,“你既然有此心,是我错怪了你。”
沈柔道:“姐姐放心,我今夜便同三郎说去,希望姐姐做好准备。”
侍妾心喜,沈柔又让人拿来果子,柔声让她食用,侍妾心情舒畅,吃了些,方才离去。
沈柔看她身影,略笑了笑,收回视线。
等到晚间,沈仪回来,到她屋里歇息,听到她谈起此事,不耐道:“她既怀着孕,到处跑什么跑,还到你屋里来闹,说这些闲话!她近来猖狂,若不是看在孩子面上,我早差人遣了她出去!”
沈柔道:“妾已然答应她,说三郎今夜过去,若三郎不去,她过来拿妾出气,妾可如何是好?妾一介妇人,只知道伺候三郎,她怀着孩子,又打着主母的名号,妾无名无分,不敢同她争论,只好同三郎求情,过去看望她,免得她找妾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