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到沈仪派人传来口信,连忙带着丫鬟赶过来,赶到的时候见到如此场景,连忙上前拦住沈严的鞭子。
沈严正在怒气头上,挥开张氏,“你让开,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他日,不知道这个混账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张氏从地上爬起,见到沈仪身上伤痕,心痛不已,连忙过去搂住他,硬生生受了沈严的鞭子,张氏妇人,身体向来柔弱,一鞭子下来,浑身颤抖不已,沈严发现打到张氏身上,又恼又气,手上握着鞭子。
“你起开,让我好好教训他!”
张氏泣道:“郎主当真要绝情至此?再打下去,他哪里还有命在?妾怀孕十月,好不容易将他生下来,从小疼着宠着,哪里遭过这份罪?郎主要打,便连我一起打吧。”
沈仪浑身发疼,只是胡乱叫着。
“娘,娘。”
沈仪是她幼子,虽然素来混账,但向来宠溺,如今听到他的声音,心中颇为心疼。
张氏道:“郎主,他犯了什么大错,郎主要如此打他?妾听闻,就是在妓院中看上名女郎,要将人赎回来,那赵同不肯,方才同他动起手来。郎主怎得不找赵同,反而来打他?”
沈严手掌颤抖,一把丢了鞭子,怒道:“都是你素日惯的他,现在王都所有人都知道了,说沈家三郎为红颜一掷千金,当真是涨脸面的事!”
张氏道:“郎主,三郎这个年纪,喜好女色是人之常情,现在哪家儿郎不在身边留着几名妇人伺候,三郎纵使事情闹得大,在旁人看来亦是合情合理之举,只是不想郎主回来,便冲着三郎发这么大的脾气。”
张氏牢牢护着沈仪,沈严见此,怒其不争,“你以为我在意他找女郎,我是气他在妓院大大出手,同赵同之辈赌气斗胜,如此混账久了,日后还有个什么作为?”
“他看看他大哥,日日在做什么?就不说大郎如何,就是谢氏所出的二郎,也比他强上许多!他好歹还是嫡子,让他念几年书,学问没学到什么,倒是学了一身的骄纵蛮横。他大哥不在,我素日少管他,二郎是个沉默性子,也就你还在他身边,不时时提点着他,让他努力上进,反而纵容他日日在外生事!”
张氏泣道:“是我没管教好他,素来想他年纪小,不必如他大哥那般辛苦,所以疼宠他多些,少了好多教诲。只是郎主,他是次子,苦修学问做什么用?妾只想着待他成人,给他娶妇生子,谋求个闲散官职,夫妇和乐,对于三郎,便也够了,郎主何必苛求他太过?”
沈严道:“我沈家儿郎,即使没什么出息,难道礼仪道德都不学了?你看看他三叔,不同样是次子,可是学问经史,哪样不通?修身齐德,名声远闻,谁人不敬重,可有如他一样,整日尽做些混账事情。你不好好教养他,反而拿出这番道理来,可知你平日里如何娇惯他,他这番性子,日后不知得罪多少人,到时候看你如何护他?”
张氏道:“妾自是无知,也不懂如何教养儿子,日后三郎成人,郎主若不护着他,妾能如何?”
沈严见她哭泣,心中烦闷,道:“他是我儿子,我岂能不护着他?就是我不在,大郎尚且能保他周全。”
张氏抹去眼泪,道:“正是此理,三郎虽不成器,但是当个富贵公子,此生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