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沈梅去端些糕点,被瑶池拦住。
“你昨日出去,看二郎心情如何?”
沈梅不解,只是道:“二公子在陈府受了些气,但现在想必气消了。”
瑶池道:“前两回我没去,只是每次见二郎回来神情冷淡,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沈梅想了想,问:“二公子既然不喜欢,不同陈大人来往不行吗?”
“你傻吗?这是说不来往就能不来往吗?看样子,应该是相爷的吩咐。”瑶池摇头。
沈梅想起那天下雨的晚上,她低声道:“相爷若是有要事要办,怎么不交给大公子?大公子交友四方,不比独居的二公子合适?”
瑶池叹气道:“若是好差事,怎么会轮到二郎,自然是不好办的差事,相爷才想起二郎来。”
沈梅听到此话,只是抿紧了唇。
“算了,说多了你也未必会懂。我这般与你说,也只希望你凡事多顾虑二郎一二。二郎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你既然得他青眼,便千万莫要辜负了他。”
沈梅不语,只低垂着头。
瑶池又想起件事来,对她道:“谢姨娘近日身子不好,二郎这些日子派人去问候,也未曾前去看望,我这儿有些新花样的吃食,你带着去谢姨娘那里请个安,就说是二郎让你去的。”
沈梅迟疑,“二公子不知情?如此,是不是不太好?”
瑶池道:“说来,你还未见过谢姨娘吧,她是二郎的生母,只是二郎同她感情不深,平日里难免疏忽,你去一趟,一来认认人,二来替二郎尽些孝道。”
沈梅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应了。她接过食盒,往外走去。
沈梅在相府大半年了,也听说过这谢氏。她出身并不高,只是仗着容颜美貌入了相府,听说前几年的时候,相爷甚为偏宠她,她在正妻张氏诞下大公子后,没几年生下了二公子,只是女子生育损害身体,她姿容变差,相爷待她便不如从前。谢氏似乎从此落下病根,身体日日差了起来,只几年后给相爷生下个女郎,唤作阿许。谢氏之后不再生育,渐渐地失去宠爱,平日里只待在院子里。
府中有传闻,谢氏凭借美貌获得相爷的宠爱,以后日渐失宠,是因为容貌有损。
二公子容颜极美,由此可想谢氏当年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只是年深日长,美貌不再,自是留不住相爷的心。
沈梅见到谢氏的时候,谢氏梳着发髻,身上穿着半旧的料子,她回头,脸上带着层薄纱,遮住大半张脸。
沈梅行礼时想,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否则何必日日以面纱遮脸?
婢女接过食盒,沈梅替二公子请安问好,谢氏听了,咳嗽声连连,旁边的丫鬟忙递给她绣帕,她捂着嘴咳嗽几声后向她细细问了些二公子的起居饮食,末了叹息声,“我许久未见二郎了,甚是想念。”
“你替我转告他,他若是有空,便让他多过来让我瞧瞧。”
沈梅自是应了,她既然把食盒送到,也不再多留,便要原路回去。
半路偶然遇到沈期,她始料未及,只是侧身低头,等沈期走过,不料沈期在她面前停住。
“阿三。”
沈梅没应,道:“奴婢姓沈,名梅。”
沈期回想,“倒是我忘记了。”
“沈梅,你跟来,我有话问你。”
见他朝雪松院去,沈梅忙道:“大公子,奴婢还有事。”
沈期停步,半晌笑了,“原来两个月不到,我这个旧主便使唤不动你了。”
沈梅心思几转,脸色白了。
“不敢。”
沈期看她脸色发白,也不曾为难她,“既不敢,还不跟来?”
沈梅不敢有异议,只好硬着头皮跟上。路上,她看见他身影,仍然儒雅风流,不是一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