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这糕,碎了掉了脏了竟也如此诱人。
碧薇又一阵委屈上心,和着泪,抓起沾了泥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塞满两个,噎地她尽数吐出来。
她哭得更凶。
跌跌撞撞回了自己屋里,找了件干净衣裳换上,正碰见碧禧回来取东西。
她躲着光,不肯见她。
碧禧问她:“又被打了?”
“嗯。”
“这次又是什么事?”一边问,一边找来伤药给碧薇。
“没什么,终归是我心里害怕,没拿稳东西,姐姐不必为我操心神。”
这娇嫩的女孩心中有一个噩梦,自认为是自己这张脸。
有人因这她这张脸而对她呵护有加,有人对此心生怨妒;她一个都不敢得罪,同样也不敢自毁自己脸。
殊不知她这一次又一次的退却,正是致使真正的噩梦萌发的诱因。
碧禧翻看碧薇,给她手上抹药又给她擦脸,道:“忍让了吧,过几日姑爷就来了。”
“是,奴已忍让这些年了。”碧薇低头柔声细语。
碧禧听话心里难受,可自己是大丫头,总不好一直说主人的坏话,只得寻了个别的事来说:“今日膳房研究了城里新兴的玉品糕,仿了形色味做了一笼,我白天忙不见你,特意留了一屉给你,你尝那口味可还好?”
“味道极好,还未谢姐姐的赏。”碧薇声音中夹杂着苦涩。
“喜欢就好,下次有好东西再给你留。”
“多谢姐姐,姐姐从来都想着我的。”
碧禧对她微微一笑,起来关上窗,为她掩了门又提了一个冰玉的小钟便出去伺候晚饭了。
那边乔顺娴与齐韵香已说完话,又接待了司马桓华有约半个时辰,莫少厌同碧祺打外边回来,乔顺娴便寻了个由头打发司马桓华出去了。
“这石公子怎么也跟个暗鬼似的阴魂不散,这几日总见着他。”乔顺娴撑着脸,不解这事。
碧祺在她旁边收拾杯碗,来人接过,递她手巾。
碧祺边擦手边说:“郡主不去想他就是,下次再来就让乔蛮打出去。”
乔顺娴噗嗤一笑,戳戳碧祺的头:“你这机灵脑袋,真让乔蛮这样做了你可替乔府担闲话吗?”
“郡主取笑我做什么,咱们不一向让乔蛮担那恶名声的吗!”碧祺将手巾一捏,小嘴一撅不高兴了。
碧祺说的还真是,算起来乔蛮因为连拒数名上门者而出名也有些年头了。起先是拒了个特喜欢来府上找乔顺娴拉家常的,被妇人指名道姓骂了一顿,又出去逢人就说郡主待她如何如何好,却遭恶奴拒门,致使自己同郡主感情生疏;再后来,乔蛮又拒了几个枉自求娶乔顺娴的,那几人出去都说自己与郡主如何情切意深,但看门的老奴不肯放自己与郡主相见云云……
最近一次再次出名,是拒了个上门征讨乔顺娴“御夫论”的,结果那人言辞凿凿,说乔蛮不给自己与郡主辩论的机会。可观那人只不过是热血上头,要趁这事博个名声而已。最后那人没当回事,但城里百姓似乎都认同了乔蛮这个“霸门恶奴”的设定,近来上门找乔顺娴的也少了许多。
“也是,他下次再来就打出去!”乔顺娴拍拍碧祺的肩,“就”这一字打重了说。
门后小院里喝茶的乔蛮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又要有人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