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一声醒木，原来是此回书已讲完。那罗姓说书人亮嗓，捋了捋胡子。

“还有讲其他故事的吗？”

“没啦没啦，这已是今日最后一回书了，谁敢排在罗老后边儿讲书啊！”

四下坐中客开始吵嚷嘈杂，许多人已站起准备出馆了。乔顺娴也起身要走，碧祺在旁赶忙起身扶她。

顺娴刚走至门口，熙熙攘攘一群人也到了门口。公馆门就这么大一点儿，毫不意外堵了。顺娴站门口略略等人散去才走。人群将那风雅老板拥着向前，离得近了，听见他讲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齐老板说完这话，旁边两个随从去收了胭脂钱，就叫周围人各自散去。那些人中，有因买到独家胭脂而欣喜的，也有因啥都没买到而有些不悦的。总之，齐老板赚了钱是最开心的。

“姑娘留步，在下有祛疤祛痕的良方，不晓得可否试用二三？”顺娴路过，齐老板却叫住她。

“无礼！我们公子乃翩翩君子，你怎如此胡言。”这话却是乔顺娴说。

齐老板看着眼前这绰约二位，怎么看都是女子；尤其侠士装扮那位，虽面有伤痕，但眉眼剪水，声音如珠，像是在哪听过，道：“这位的声音在下听着有些耳熟，只是一时倒想不起来是谁了……”

……

沉默是对尴尬情境的最高礼数。

乔顺娴心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这会儿四周还有许多人，可不能再被人认出来。压了压嗓子，沉声说：“我随我家公子去了观里进香祈愿，兴许沾染了那儿的神仙香气。”又戳了戳碧祺后腰。

碧祺愕然，无奈接下此话，一脸为难地顺着顺娴继续说道：“是，在下不过清早进过香，许是沾染上供香的味道还未消散，怎得在您口中竟成了姑娘。”

碧祺说完回头看看顺娴，见自家郡主点点头，双手对她悄悄比起大拇指，眼神示意她继续。唉，真是辛苦这小丫头碧祺了。

齐老板大概是终于意识到人家女扮男装的意义了，看出对方不愿叫人认出女儿身，甚至主仆颠倒了身份，便道：“确是在下识错了。不如随我去红烟阁，阁下可挑选一二物件送给心上人，我免费赠与阁下当是赔罪。”

一说到物件，顺娴连忙把碧祺挂的、提的那些个玩意儿拿来自己挂着、提着。见周围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自己又对这位风雅齐老板有些好奇，于是示意碧祺允下老板的话。

这一路老板向碧祺搭话，顺娴在旁“指导”，时不时地还替“自家公子”回上一两句话。

“刚才听这位小侠士讲，阁下也去观里祈愿，可是去的自清观？”

顺娴点头，碧祺答：“是。”

“那可曾拜见南桥先生？”

顺娴摆摆手，碧祺答：“未曾。”

“若是不曾拜见南桥先生，愿望怕是不易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