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城,穆以待和沈聆之就发现樟城不大对劲,大街上鲜有人丁,守城的人也是懒懒散散,他们俩个即使没有乔装打扮,依然轻松入城。
“看来樟城也不太平。”穆以待环顾四周,回答道。
沈聆之抓住一个在大街上急匆匆走路的大伯,问道:“大伯,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路上都不见人影?”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赶紧回去。这里啊,传了一种怪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不过三天就会昏死过去。”
“得病?”沈聆之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穆以待。
穆以待接着沈聆之的话题问道:“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见大伯冥思苦想起来,“大概也就半个月前。”许是有急事,大伯有些着急,摆摆手说道:“哎,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给我老伴煮药去。”说完就一溜烟走掉了。
“半个月前?”沈聆之默念道。
“看来樟城在我们之前就遭遇了瘟疫。樟城这个样子,怕是上头也没有人管。”
沈聆之点点头,“或许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那么现在的樟城就是未来的边城。沈聆之和穆以待继续往前走着,只见前方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沈聆之走上前去一看,果然是医馆,樟城的现状怕是比边城还要糟糕,医官甚少,一个大夫负责这么多的百姓负责的过来吗?
不知为何里头传来一阵骚动,百姓纷纷涌了出来,捂住口鼻,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往外逃窜,后边不明所以的百姓见到别人都在往回跑,便也想碰见瘟神一般往回跑,只有沈聆之和穆以待走了上去。
只见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公子手里环着一位七八岁的孩童,地上是一滩秽物,许是孩子身子难受吐了一地,除了地上,他的衣服也被沾染。“白莲,快去把药端来。”白衣男子对着一旁的女子吩咐道,看来他就是这儿的医官了。
白莲虽有厌恶,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连忙去后厨端药。怀里的孩子不哭不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应该是高烧又昏睡了过去。
沈聆之上前,替他抱住孩子,“我来吧。”沈聆之将孩子放在一旁的床榻上,被子盖好,看见孩子熟睡的模样,又担心起李大胆的病情。
白衣男子用湿手帕擦了擦衣服,此时白莲赶来,看了看沈聆之和穆以待,以为又是来探病的客人,便自顾自坐在床榻边喂药。
白衣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二位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聆之正准备开口,被穆以待拉住,“我们只是路过此处,看见纷纷逃窜的人群,便进来一探究竟。”
那白衣男子虽和穆以待差不多年纪,但也是一副老成的样子,长相倒是清秀,然而遗憾的是,似乎患有腿疾,走起来有些颠簸。白衣男子坐回位置上,“路过此处?樟城的病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樟城的百姓能走的也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扎根在这儿,别无去处的人,你们不想着躲开,还自己送上门来?”
沈聆之心下震惊,没想到此人相当敏感,穆以待只是说了一句话,竟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穆以待不慌不忙,接着说道:“不瞒医官,家母身患重疾,濒临垂危,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一看樟叶花,身为儿子,无法救治母亲已感不孝,所以带着妻子出来希望能找到樟叶花,实现母亲的心愿。”
妻子?沈聆之面露怀疑,但是马上变换了表情,装作很是无辜又很期盼的眼神看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在听到“樟叶花”三个字时,手中的茶杯晃了晃,这细微的动作被穆以待尽收眼底,看来这次误打误撞问对人了。